顧米忍不住湊到夏成耳邊嘀咕:“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村開火車呀?”
夏成拍拍顧米腦袋,讓他小聲點,自己也沒忍住,小聲回道:“真要這樣也行,至少把你摘乾淨了。”
顧米感動得不行,真想抱抱好兄弟,但直覺又感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那邊大巫正一個頭兩個大,喪事本就忙碌不說,自己昨晚本來信心滿滿,沒想到還是死了人。
好容易回到家中,果然沈恪已經在房內等著。
大巫抹掉滿頭汗,有點心虛的打招呼:“小師叔。”
沈恪也不客氣,直接問:“那人叫夏起帆是吧?怎麼死的?”
沒有被開嘲諷,大巫鬆口氣:“是的,像是被捂死的。其他沒什麼,隻一點有些特彆,他死的時候……未著寸縷。”
這很出乎沈恪的意料,這種惹人聯想的死法,不僅是鬼,取用精血的山精妖怪也都有可能。
大巫擔心自己誤導,趕緊又補充道:“也可能是個巧合,並沒有采陽補陰的痕跡。”
沈恪卻有諸多疑問:“門鎖了嗎?”
“沒有,也和之前那家一樣,隻是合著。”這點同夏繼來情況一致,大巫特意關注了。
沈恪又問:“天熱的時候,你在家會裸奔嗎?”
大巫哽了一下,才道:“血氣方剛的時候,有可能,但總要鎖了門窗。如今年紀大了,夏日也會注意將養。”
沈恪不著痕跡地掃了師侄一眼,驅趕走腦海中不自覺想像出的畫麵,才說起兩問的緣由:“我昨天見過一隻鬼,陰氣很弱,門窗不開進不了屋。如果是同一類鬼,不穿衣服這件事,可能就同騙開門的方法有關。”
他見夏木喬懂了,繼續說:“小洋樓那家的小孩有點子靈氣,我怕被發現,讓那鬼跑了。你的人守著各處,有發現嗎?”
大巫倒不驚訝,有弱項的孩子往往更有靈性,先回複道:“沒有。如此說來,這鬼應該很熟悉村裡,也很狡猾謹慎,村裡的人手都排在關係更近的人家,也都沒察覺到。”
沈恪回憶昨晚情形,覺得這鬼確實有些滑頭,又是遮掩形貌,又是用風月計,都不像是老人家會用的法子。他如此猜測,便也如此問了:“不是說昨晚是一對老夫妻的頭七嗎?就隻死了一個人?”
“是。我也正奇怪這點。而且昨晚到底有幾隻鬼,也還不清楚。”大巫沉重道:“我如今倒盼著是原本的猜測了。”
沈恪嗤笑一聲:“可不是呢?”倒不是笑旁人,隻是覺得這繞穀村的爛攤子今年麻煩得很。
顧米和夏成回到家,好容易才消化掉聽到的信息。
雖然議論亡者不好,但當死亡同成人話題產生交集,確實會令人無限遐想。看看這一路上多少老婆婆揪著老伴的耳朵小聲叮囑,就知道村民門的思想正往著某個香豔的方向而去。
看夏成關了門,顧米才敢大放厥詞:“大成,我真的要再次感歎,這不論是老兩口裡誰做的,都太那個了吧!夏起帆比他們小至少30歲啊!”
夏成本來心情很沉重,這會隻想翻白眼,還以為這個小祖宗一路上想出了什麼有效信息,趕緊阻止他用廢料玷汙逝者:“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不是他們啊?”
顧米一張癡呆臉,滿室沉默。
夏成歎口氣解釋:“大半夜的,村裡又提前通知過會有危險,你覺得起帆叔會為誰開門呢?而且,起帆叔還光著身子,你覺得他看到誰了?”
“女妖精?”顧米第一反應就是鄉野傳說,隨即又否定了自己:“不對,該是個熟人才對,他老婆已經死了,那隻能是村裡的……情人。”
要說這村裡誰能擔得起情人的懷疑,顧米有些憂慮地望向夏成。
“不一定是情人,如果想女人想久了,隻要認識應該都會開門的。”夏成被看得不自在,找補道:“但按你之前的經曆,無論起帆叔看著誰,其實都是鬼怪幻化的。那麼一個鬼靠幻化進了門,不直接殺人,反而先迷惑人做那種事,會因為什麼呢?”
顧米代入自己這種小菜雞,猜測道:“因為怕直接打不過,要找機會偷襲?而且,這種手段有個好處,無論男人是好意還是起了壞心思,都會主動幫忙遮掩。實力不高,又知曉村中秘事,等等,這不就繞回來了?兩位老人家也是有可能的!”
夏成眉宇間添了一重擔憂,歎氣道:“有可能,但我總覺得不像。而且,怎麼隻死了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