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起床的時候,還是稍微領了下沈恪的情——幸虧昨天下午就回校休息了,不然今天肯定更不想起床。
顧米和楊齊鳴照例卡著點,急急往教學樓趕。沒辦法,本來校園就大,加上若水湖屏蔽了一切直達路線,去哪都得繞圈,前後周圍的同學也都步履匆匆,並沒有什麼兩樣。
隻是今天路上竟然“堵車”了——一堆學生擠在去教學樓必經的橋上,不知在看什麼。
顧米看著已經心癢癢了,想看,又擔心早八快遲到了。楊齊鳴則比他果斷,直接拉著他道:“走,過去看看!”
顧米自然樂意,邊走邊自我安慰:“我們就隻看一眼,一會跑兩步,早八應該來得及。”
楊齊鳴聽了嘿嘿笑,拽著人左擠右擠艱難向前,邊走邊豎著耳朵聽。除了一堆在問“怎麼了”的,間或有一兩句在說:“水裡好像有人。”
楊齊鳴一聽急了,這有人落水怎麼不救、光一堆人看熱鬨呢?他仗著身形高大,終於擠到橋邊第一線,急急就朝著水麵眺望——什麼也沒有,難道那人已經沉底了?
直到顧米一聲驚呼:“看橋下!”,他才低下頭,一下就看到個卡在橋下的“人”。
這座橋其實也是一道閘口,控製著進入若水湖的水量,自然雜物也會被攔住。此時,一個人形正背朝上漂著,一頭半長青絲散開,濕漉漉的衣服、褲子裡像充了氣,鼓鼓囊囊地隨著水波晃悠,不斷輕飄飄地撞向閘門。
身邊的同學們都略顯緊張地討論著。
“這會不會是人偶?總不可能是人吧?”
“這要是人,是活的還是死的?”
“反正肯定不是活的,我看了二十分鐘了,沒抬過頭。”
“對,我還喊過,也沒反應。”
……
眾人嘰嘰喳喳,但都隻差說出那兩個字,浮屍。
顧米卻沒有眾人純粹的獵奇心理,他覺得手腳有些冷,不自覺去拉旁邊楊齊鳴。
“哎呦,你彆嚇我!”楊齊鳴的手也是冰涼,他哆嗦了一下,差點大叫。
顧米見楊齊鳴也是一副驚了魂的樣子,就知道他也聯想到了——那晚擦身而過的女鬼,也是一身黑。顧米好歹比他經驗豐富,拖著人苦笑道:“齊哥,你還記得清嗎?”
楊齊鳴也苦著臉:“記不清了。再說那天我第一個衝出去,也沒見過背影啊……”
結果自然是早八遲到了。幸好謝宇哲先行一步,幫他們在後排占了座。
兩人貓進座位,謝宇哲的耳朵就被轟炸了。
“哲帥,今天閘橋那邊卡了具浮屍,不對,還不能確定,但八成是……”
“哲子,怎麼辦!前天女鬼的屍體出現了!”
“安靜!”謝宇哲本來不想理兩人,但聽到女鬼二字,也暗暗吃驚。他之前懷疑過女鬼會不會是黃倩倩或餘琳娜,還特意去找人要了照片,結果都不是。
看來,今天的課是沒法用心聽了。
他心中哀歎,嘴上卻小聲說:“你們自己在手機上編輯好,事情捋清楚發給我。”他還是得兼顧聽課,期末還得幫兩位室友劃重點。
顧米和楊齊鳴也知道好歹,平常他們也不敢耽誤學霸的優先學習權。畢竟先學帶動後學,一個都沒學就可怕了。兩人編輯完,還很沒出息地悄悄對過答案,才把作業發給了謝宇哲。
這期間外麵隱約傳來警笛聲,攪得謝宇哲難得心神不寧,一聽到消息提示音,就立刻掏出手機飛快看了。等看完,他第一直覺也和前晚有關,但客觀上講,信息太少,隻靠長發和衣服根本下不了定論,連推測都說不上。
他給兩人回了個【等】,努力沉下心繼續聽課,徒留兩個小夥伴抓耳撓腮、嘀嘀咕咕。
直到第一小節課下了,謝宇哲才為兩人解答:“現在信息太少,至少得等水裡那位的身份確認,我才能去要照片比對。”
他轉頭看看攤倒一片的同學,猜測事情還沒有傳開,又壓低聲音說:“因為是從上遊漂過來的,也沒有進閘口,校方不太可能出聲明,等下午我去問問不違反紀律的信息。”
結果不用他們去問,下了課,他們三人就收到輔導員的信息,叫他們去行政樓一趟,想問問他們周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