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歡的文章發酵得很快,短短一天,不僅全校皆知,在各大網絡平台上也有了點水花。
雖然校方讓各輔導員下發了緊急通知,要求學生們不得公開討論和傳播浮屍案的前後細節,但無奈取得了反效果,A大的學生們為支援兩名女生,忙開了花。
一方麵,新傳學院內部忙著守護梁多歡,麵對前來“教育”梁多歡的老師和保安,同學們紛紛掏出手機,全程記錄“教育”過程,保證梁多歡的身心都保持在健康、安全的狀態。
另一方麵,其他同學在網上發起了受害者登記活動,鼓勵套路貸受害者們說出自己被騙借款的經曆和金額,為將來送罪犯坐牢提前增加砝碼。這過程中,也有不少人出來爆料身邊借了貸卻不敢承認的嫌疑人甲乙丙,希望能徹查出,到底是誰出賣了許尤文。
還有不少人根據梁多歡提供的資料,跑去美麗廣場直播踩點。不過那幾家店鋪都已關門大吉、人去樓空了。
周二下午沒課,宿舍三人雖然都在各乾各事,但都分著一半心思在關注浮屍案的進展。
謝宇哲剛和舅舅通完話,顧米和楊齊鳴就都從床上探下腦袋,興奮問道:“怎麼說?有什麼新進展?”
謝宇哲簡單複述了下:“那幫人確實在各高校都設了內應,隻抓到幾個看店的小弟,核心人物早就聞風跑了,也沒問出特彆有用的信息。”
彆看他電話接得久,大部分時間都是舅舅在叮囑他彆跟著鬨事,因為校方隱瞞許尤文失蹤,主要還是為了配合警方工作,並非全然出自保護學校名譽的私心——當然,這其中肯定還是有問題的。
隻是大方向上既然沒有錯,校方的領導自能保住職位,現在鬨事的學生將來多多少少還是會吃到處罰。而且,這是真的敢殺人的罪犯,舅舅讓他儘量一點邊都不要沾。
聽到此,謝宇哲立即意識到,三人遇鬼的事情在警局內部也保密的很嚴,舅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上麻煩了。
“那怎麼辦?”楊齊鳴著急起來,自昨天看了那文章,他一腔熱血無處發泄。現在看著各項活動熱熱鬨鬨,但以他們家做生意發財的淺薄經曆來看,這都是小打小鬨,根本沒用。
“其實……”顧米弱弱舉手:“沈恪今晚約我出去。”
楊齊鳴嫌棄揮手,示意顧米一邊去:“在說正經事呢!秀什麼恩愛?”
“不不不!”顧米驚悚:“我倆還沒成呢!就是去做正經事,你可彆給瞎說!”
“齊鳴,他們是去查案子,隻是晚上行動對沈恪來說方便些。”謝宇哲搖搖頭,又疑惑反問:“你既然認定他們是一對,昨天中午怎麼不願意跟我走,非想做電燈泡?”
楊齊鳴理直氣壯道:“都是男人,有什麼我不能聽的?”
說是晚上見麵,其實更確切說是夜裡。顧米下了晚課已經九點半,等到和沈恪碰上麵已經快十點。
沈恪帶著顧米就往校外走,顧米急道:“我現在出不了校門,學校把我們大門權限給禁了。”
“哦,那正好可以走近路了。”沈恪步子一轉,招手示意跟他走。
顧米不明所以,跟著進了綠化帶,下一秒就被攔腰抱起,眼前樹影倒退,身體騰空又下落,沒一分鐘,兩人已身處校園圍牆外。
“沈恪,你太牛了!”人體雲霄飛車也坐了好幾次,但顧米總算是發現了這功法的妙用——有沈恪在,校園門禁算什麼!
沈恪點頭應了誇獎,指著圍欄問:“認得這嗎?”
顧米望進圍欄裡,立即點頭,那裡麵正是昨天發現浮屍的閘橋。
沈恪這才解釋:“水鬼喜歡呆在自己淹死的水域,我們順著往上遊找,說不定能找到許尤文。”
顧米聽明白了,正想問為什麼要帶自己,卻似被沈恪看透了。沈恪直接繼續:“我昨天已經查過一遍,但可能是我氣息太盛被察覺,並沒有發現。隻好來借你來中和下。”
好吧,顧米無奈,這確實非常符合自己在沈恪那邊的人設。
同一時間,另一邊,大龍和山子悄悄躲在居民樓下,緊張觀望著。
昨天他們還在居民樓裡大吃大喝,半夜就收到風聲,倉皇逃路了。至於為什麼又半路摸回來,全都要怪磨人的翔哥。
兩人蹲守小半天了,警察來了又走,大龍基本斷定安全了,終於忍不住將心裡琢磨的事拿出來,想和同伴好好討論下:“山子,你說翔哥那樣子是真是假啊?會不會想故意撇下我們?”
他們這個團夥小,核心就三人,底下就五六個辦事的小弟,之所以能做起來,還是全靠翔哥在白道中的隱藏關係。這次通知他們提前出逃,都多虧了那邊。隻是半路上翔哥收到一個消息後,就不太正常了。
山子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那時太陽還沒出來,三人已經逃到事先約好的漁船上,想從水路走一段,再往外省逃。
上船沒多久,翔哥正在安慰兩人沒事了,他的手機忽然響起提示音。那個手機是專門同那邊聯絡的,是翔哥最後的底牌,自然也不會給兩人看。兩人也自覺避開視線,免得被老大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