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哲示意顧米看向一處,反問他:“你說高禮接電話去了,怎麼手機還在這?”
“靠,他有兩個手機?”顧米小聲驚呼,生怕高禮突然回來聽見。
謝宇哲想了下道:“有可能是工作手機,這也正常。”
顧米乍一聽覺得有理,可從非直男的本能出發,還是覺得違和:“不對,就算是工作手機,有什麼好藏藏掖掖的?我們之前不知道,絕對是他故意的。”
驀地,顧米想到一種可能性,身上有點起雞皮疙瘩,但還是小小聲問:“哲帥,你說會不會是那份兼職違法啊?”
楊齊鳴正巧打扮好了,大咧咧走過來問:“違什麼法?高禮咋了,快說給我聽聽。”
“噓!”顧米很有說人壞話的自覺,趕緊示意楊齊鳴小聲,才給他講解道:“高禮私下還有一個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這下楊齊鳴也注意到了桌麵上的水果機,恍然之餘,又有點嫌棄道:“這有什麼好瞎猜的,這會去聽一下不就行了?咱們也不會往外說,能保證他彆乾壞事就行。”
這方法簡單粗暴,但考慮到直接問高禮肯定不承認,顧米竟覺得意外可行,連謝宇哲也點頭同意了。
於是顧米躡手躡腳,摸到側梯門口,就聽見裡麵高禮,正壓低聲音說:“好的,下午6點,南江花園。我今天會穿白襯衫和米色褲子,嗯嗯,到時候見。”
早晨陽光不錯,沈恪習慣性地找了棵大樹休息,捉鬼的活計乾久了,就不得不和鬼的作息同頻。不過A大新校區的樹撐死也就十幾年樹齡,沒有之前繞穀村裡的躺得舒坦。
嗡嗡,手機提示音又響了。今早聯絡人不停和他交流警方的探查結果,吵得夠嗆,但他還是懶洋洋摸出手機,舉到臉前查看。
顧米:【沈恪,上次和你說過的我室友高禮,你查了嗎?】
沈恪回憶了下,終於從腦海中搜尋出這號人。他從聯絡人發來的滿屏資料裡翻了好一會,卻微微眯起了眼。
高禮這個人是警方幫忙查的,因時間上和許尤文的失聯相重合,調查需求也沒有很充分的背景說明,現在看來查得有些潦草。資料裡列舉了高禮的家庭背景、資金和通信記錄,都非常乾淨;警方派人跟了一天,高禮都在教學樓和宿舍兩點一線,沒看出什麼疑點。
沈恪消化完,給顧米回了過去:【查了,明麵上沒問題,但兼職的事情沒查到,資金和通話記錄都沒有痕跡,他是不是還有一部隱藏手機?】
顧米:【對!沈恪你神了!可惜,我們就是好奇他的兼職內容……】
那邊過了一會,才又發來一條信息,似乎很糾結。
顧米:【高禮已經一周多沒去兼職了,剛剛突然接了那個工作手機,要查一下嗎?】
一周多沒有兼職,這個時間有點巧啊……
沈恪直覺這裡麵可能有問題,便回道:【我來查,有聽到通話內容嗎?】
這次很快回了。
顧米:【下午6點,南江花園,高禮約了和什麼人碰麵。】
南江花園是大學城區域比較典型的新開發樓盤,偏離大學城中心區域,低均價、大麵積,小區本身花團錦簇,周邊卻儘是未開發地段。
沈恪從聯絡人那借了輛電瓶車,提前半個小時等在了小區門口。
根據顧米的通風報信,高禮早早出了門,看來這不是他的第一站。
等到快6點,高禮終於現了身。他從出租車上下來,東張西望沒多久,就坐上了一個接頭人的摩托車。
沈恪心中了然,看來目的地還不是南江花園。也對,這裡雖然偏,但作為新小區,監控、安保還是做的有模有樣,並不是藏身的最好選擇。
可疑程度上升,沈恪擰著電門追上。幸好,傍晚的小區門口有不少攤販和居民,他不至於被對方一轟油門給甩脫。
摩托車七拐八拐,拐上了一條像是靠人踩出來的小土路,一路深入。沈恪小心控製著速度,不能追太近,待遠遠看到了建築物,就提前停前下來。他藏好小座駕,自己找著遮掩物慢慢靠了過去。
等貼到了停著摩托車的小屋後牆邊,沈恪已經清楚,這裡應該是個待拆遷的荒村。村中大部分房屋的門窗都已被卸去,讓人無法正常居住,但對於無處可去的人,這裡不失為一個臨時落腳點。
屋內,正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
“小高啊,你的情況我們清楚了,規矩老肖和你說了嘛?”這聲音像個中年男人,煙酒嗓,社會氣十足。
“大致說過,博哥,這是我的證件。”這聲音應該就是高禮。
“行。”博哥似乎因為高禮的上道,聲音帶出點高興:“你出去喝杯茶,我們過完手續就簽合同,現金就可以立刻給你。不過10萬要收4萬的服務費,這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來之前肖哥提過,麻煩博哥了。”高禮的聲音有點緊張,有點諂媚,同顧米描述裡的很不一樣。他一邊說著謝謝,一邊跟另一個人出了裡間。
等關門之聲響起,博哥語氣冷了下來,低聲道:“阿彪,這個高禮你仔細查,彆又碰上那種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