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打心眼裡善良又天真的室友,謝宇哲滿心無奈,但心中縈繞多時的低落,卻也一掃而空。
自己這麼一個和高禮相似的人,其實很幸運啊。
再之後,顧米和謝宇哲就過著醫院、酒店間兩點一線的生活,正好也躲過了高禮出事後,一群想找他們了解情況的八卦群眾。
等到黃金周最後一天,顧米終於等到了沈恪忙完,兩人能出去“約下會”。
兩人約在午後的公園裡,人很多,陽光很足。經曆過老屠的鬼域後,顧米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有人氣的大晴天。
見到沈恪的第一眼,顧米就有點心疼了,盯著沈恪的臉直叫喚:“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可得好好休息啊。”他心疼那張因為黑眼圈和水腫,而顏值減分的俊臉。
沈恪不知實情,還覺得心裡有點暖。他點點頭,道:“我們散會步吧?”
“好~”
既然是散步,便沒有什麼目的。沈恪可能太累了,也沒什麼說話的欲望,一路都很安靜。
然後,由於道上的人太多,不知道哪一次顧米差點被人群擠散,沈恪就牽住了他的手。
這一下,本來渾身放鬆的顧米一個激靈,身體誠實地緊張起來。他渾身的感官神經好像都集中在了手部,去感受對方手掌的溫暖與有力。
啊啊啊!雖然之前遇到危險時,牽手、抱抱都很多次了,可這次的含義好像不太一樣啊!
顧米心中尖叫,忍不住偷瞄沈恪的神情,卻聽沈恪清了清嗓子,似乎有話要說。
顧米莫名期待著,就聽沈恪簡短道:“小米,我要走了。”
晴天霹靂!
顧米緊張地大聲急問:“走去哪啊?”
“回S市啊……”沈恪有點猶豫,他本來就是怕發消息語氣不對,才特地見麵說,還是沒想到顧米的反應那麼大。
“哎喲,嚇死我了!”顧米大鬆口氣,埋怨道:“還以為你去哪個不見人的地方!不對,等等……”
顧米瞪著大眼睛,狐疑地盯著沈恪:“你是不是打算失聯?”
“沒有。”沈恪竟覺得有點好笑,解釋:“就是A大的事情結束了,上麵讓我回去,我覺得該和你道個彆。”
這種感覺很奇怪,有點像他偶爾回師門,無論怎麼天天和師兄們見麵,返回S市前總要鄭重地再聚一次。但,又有點不太一樣。
更具體點,他會更擔心走之後,顧米會想自己;卻又怕,顧米完全沒有想。所以他想見一麵,也是安自己的心。
顧米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又轉著眼珠問:“那你有空的時候,我能找你去玩嗎?我還沒去過S市。”
這當然是撒謊了,大一他們宿舍三人就去玩過好幾次。
沈恪的心驟然安定了,揉揉顧米的頭發道:“當然,不過隻能請你住我家了。你要是想,可以帶你參觀我們門派分部。”
“好~”顧米滿眼放光。
獨處,加玄學門派參觀,這誰頂得住!
既然這麼順利,顧米自然進一步嘗試:“那視頻聊天呢?總打字也很累啊……”
得寸進尺。
沈恪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多餘了,心情莫名好起來,取出準備好的禮盒遞給顧米。
顧米愣愣接住,覺得這個禮盒有點眼熟——難道是沈恪從方天晴表白事件裡學來的?他打開一看,裡麵卻是一串木珠手串,雖然各顆木珠上都刻了東西,但實在很像中年生意人愛盤的那種。
真是,非常直男的禮物。
沈恪頗為滿意顧米的“震驚”,取出手串道:“桃木辟邪,我又刻了驅鬼、增運的符咒,應該能抵一抵你的黴運。”他邊說,邊抓過顧米的手,將手串帶上。
原來,是他自己刻的……
顧米想著,又抬起手臂左看右看,不由衝沈恪點頭:“好看!”
是夜,有專人把守的特殊病房內,一枚小小的紙人貼著牆角,從門縫鑽入。
下一秒,紙人自燃,上方的空氣開始波動、扭轉,一個散發著柔光的身影顯現。這身影如此高調,卻無人欣賞,因為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周遭人員已經全部陷入了昏睡。
他對著病床,施施然笑道:“彆裝睡了,思恒。”
張思恒顫動著眼皮張開,聲音因長時間沒有喝水而沙啞。他感激道:“教主,您來救我了。”
對方莞爾一笑,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張思恒瞳孔一震,但立即壓製住恐懼,安靜地哀求:“教主,我錯了。”
“還是你了解我的喜好,思恒。”被稱作教主的男人走近了點,問:“錯在哪了?”
“嗚——”張思恒剛想回答,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男人微微搖頭道:“你太心軟了。那個男孩是叫高禮吧?警方第一次查他時,你就應該殺了,讓調查的路子斷掉,而不是一拖再拖。”
“但也謝謝你的反例,我就不犯同樣的錯誤了。”男人露出憐憫的微笑,在張思恒抑製不住的顫抖中,撫上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