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她就讓林沉來實現他的諾言。
林沉身體倒了下去,林曉華兩手舉起來,她將林沉的身體給接著。
踉蹌了兩步,林曉華堪堪站穩。
前一秒還是膽小柔弱,轉頭就冷漠地讓自己的戀人替自己死。
林曉華跌坐到了地上,她慌忙去捂林沉頭上的血窟窿。
鐮刀被拔了出來,血液如同是擰開的水龍頭那樣怎麼堵都堵不住。
林曉華的兩隻手全是鮮血。
她想到了過去某次租房裡發生的事,水龍頭忽然關不上了,她跑去按著,可越按,水噴得越洶湧。
最後她渾身衣服都打濕了,是趕回家的林沉將水龍頭給修好的。
“林沉,以後水龍頭再壞的話,你修不了了。”
“不過我想請人來修,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錢。”
林曉華哈哈笑著。
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
“啊啊!”
“啊啊啊! ”
蝴蝶穀傳出了尤為淒慘的哭叫聲。
“林沉,彆丟下我,不要離開我。”
“你說了的,會一直陪著我,我們還沒結婚,你不能死。”
林曉華的哭喊,頃刻間就傳到了俞越和謝銘的耳朵裡。
“林沉死了嗎?”
他一定是為了保護林曉華而死的。
真是蠢貨,女人要多少沒有。
給點錢,就如同一條狗一樣爬過來,反正對於謝銘而言,為了保護女人而死,他完全地不屑。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謝銘自己在逃的時候,他還是到處找尋俞越的身影。
林沉這麼快就死了,雖然他不喜歡林沉,可還是沒想過對方能死這麼快。
他都離開了,那麼俞越會怎麼樣?
還有就是這些村民,一個兩個,力氣特彆大,謝銘一直都熱愛運動,經常鍛煉,他自認為自己力氣算是不小的。
可剛剛和一個村民交手,他企圖砸到對方,可拳頭落在男人的腦袋上,對方的頭跟鋼鐵似的,反而讓謝銘的手被砸痛了。
謝銘意識到這些人和常人不同。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鬼,可多半也不是正常人。
與其和他們直接交手,還是逃跑更好。
謝銘在蝴蝶穀裡跑著,逐漸的,他也發現一個情況。
不管跑到哪裡,始終都跑不出蝴蝶的包圍圈。
這些曾經美麗的生物,眼下在謝銘眼底,隻剩厭惡了。
他甚至心底在想,有機會他一定一把火燒了這裡。
什麼蝴蝶穀,完全就是惡心穀。
這個想法暫時拋到腦後,怎麼活下來,怎麼逃出去才是關鍵。
謝銘在跑了幾圈後,來到了俞越的身邊,俞越一張臉此時已經摔傷了。
還沾染了不少的泥土,顯然在逃命的過程裡,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衣服同樣全都是泥汙。
當發現謝銘靠近,俞越通紅著眼眶如同是見到救命稻草似的。
那一刻,謝銘自己都感到詭異,竟是覺得為了俞越,他豁出性命來都沒有關係。
在這裡他如果救了俞越,他一定會讓俞越回報他。
他謝銘可從來都不是做事不求回報的人。
甚至很多時候,他還會挾恩圖報。
逃亡的恐懼,又一次被慾望給占據了。
謝銘開始保護俞越,拉著人的手,帶著跑的時候,謝銘隻覺得俞越身體好像很輕。
謝銘稍微停下,他轉過身忽然一把抱起了俞越。
抱在懷裡的重量,竟是比過去任何一個情人,或者說床伴都還要輕。
一個成年人,雖然俞越看著越長越年輕,但他確實是成年人。
成年人可以這麼瘦嗎?
謝銘的疑惑沒存在多久,因為好幾個村民從左右兩邊,還有他們身後追了上來。
該死的蝴蝶穀,為什麼逃不出去。
難道他們要被一直困在這裡,直到力氣耗儘,最終倒在地上,被這些殺人的玩意虐'殺嗎?
謝銘可一點都不想死,他這種禍害,他也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輕易就在這裡死去。
一定有逃出去的方法。
“往蝴蝶群裡衝。”
俞越在謝銘的懷裡,他指了一個方向。
“過去不是明擺著送死嗎?”
就是這些狗東西困住他們,現在他們不逃,反而要主動往蝴蝶最多的地方衝,謝銘不想陪俞越發瘋。
“他們……蝴蝶同樣能夠影響到他們。”
俞越雖然逃跑得相當狼狽,可在他倒下多次後,他意外看到幾隻蝴蝶飛過來,將準備砍下他脖子的村名眼睛給遮住了。
村民揮舞砍刀去砍蝴蝶,有蝴蝶身體斷成兩截,但同時也阻止了村名的動作,給了俞越逃跑的時間。
“信我一次。”
俞越用力抓著謝銘的胳膊。
“俞越,我已經不知道你嘴裡到底有幾句真話了。”
“不過,行,這次我信你。”
不是俞越的話讓謝銘深信不疑,而是俞越望向他的眼前,哀求中帶著渴望,那是一種脆弱的堅強,以謝銘都詫異的方式,將謝銘給蠱惑到了。
謝銘抱著俞越,找到了一處蝴蝶最密集的地方。
那個地方的半空中,全都是嬰兒,無數的蝴蝶形成的嬰兒,遠遠看著,密密麻麻,基本都是黑色的蝴蝶,哪怕謝銘沒有什麼密集恐怖症,可是那些蝴蝶的翅膀在細微地抖動著,謝銘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將雞皮疙瘩給抖下去,其他地方找不到出去的方式,也就隻能試一試俞越的說法了。
也許可行也說不定。
何況這些蝴蝶,如果能殺人,可能他們已經死了幾次了。
不過是嚇人的玩意罷了。
比起鬼怪,還是人更可怕。
謝銘抱著俞越衝過去,奔跑的架勢,有一種瘋狂的意味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