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聽起來,好像是一個人。
不不不,可能是剛好巧合而已,網上說蝴蝶穀失蹤了很多人,也許陸覃的妹妹就是其中一個。
和俞越的妹妹不同。
周芳抿了抿唇。
窗外的山風嗚嗚作響,天色暗沉,一團烏雲壓了下來,壓到了小屋上麵,白天還有二十多度的溫度,現在忽然就隻有幾度了似的。
“還是去地下室,這裡好冷。”
地下室肯定不會有這麼多冷風,周芳捋了捋自己手臂,好讓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消下去。
謝銘剛要動作,可陸覃太快了,他手臂一伸,就把受傷的俞越給抱了起來。
陸覃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他隻是轉頭和周芳還有林曉華說走,完全沒看謝銘,徹底將他給忽略了一般。
謝銘走在幾人身後,一腳就踢飛了一塊玻璃,玻璃飛起來就掉落,摔得更加破碎。
這道聲音驚駭到兩個女生,她們一同回頭,陸覃沒有回頭,他將俞越給抱著。
俞越想去看什麼情況,被陸覃寬闊的肩膀給擋住了。
陸覃快步走著,抱著一個成年男性,但好像沒有任何負重感。
“謝謝。”
俞越再次道謝。
陸覃走得太快,轉過彎,後麵的林曉華她們用跑的,都快追不上了。
這次陸覃沒有再說不用,而是忽然就低眼,前一秒還平靜的眼神,冷酷又冷戾。
“她是你害死的。”
俞越病弱的身體倏然震顫,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不該知道才對。
“雖然她郵件裡沒有說太多,但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你來給她償命的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原諒你。”
“不然……”
不然後麵陸覃沒有說,他溢出弑殺的眼神裡,已然說明了他的潛台詞。
“是我的錯。”
俞越眼簾悲愴地垂落:“我會死的,隻是我一條命,還不了她兩條。”
“你一條就夠了,另外的一條,會有彆人來還。”
陸覃嘴角輕輕勾了起來,那是抹血腥又殘酷的笑。
“你知道是誰?”
“知道,對方倒是會隱藏身份,可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他這次也來了?”
陸覃上山,顯然就是要償命的人都在這裡了。
“另外那個人是誰?孩子它爸爸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你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半個死人不該有這麼多好奇心。”
陸覃語氣和眼神都稱得上溫柔,可他抱著俞越的手,一點點收緊,似乎隻要他想,他可以就這樣將俞越渾身的骨骼都碾碎。
一如他的妹妹,被騙到這個山上來,被騙到蝴蝶穀,被人推下萬丈懸崖一樣,渾身骨頭都粉碎。
俞越嘴唇開開合合,他想道歉,可對不起三個字太蒼白太無力了,他可以對很多人說對不起,可麵對死者的家屬,他說不出來這三個字。
後麵周芳她們總算追了上來,沒聽到俞越他們的對話,隻當陸覃這人友好又強大,都對陸覃有好感,也生出一些依賴的心情來。
轉了幾個彎,來到了走廊末尾,末尾看著是一堵冰冷的牆壁,陸覃走上去,他還抱著俞越沒有放下來,抬起腳在牆角一個位置抵了一下,下一秒地麵有輕微的震動。
幾塊並攏的瓷磚翹了起來,一個幽深的入口出現。
這裡沒有窗戶,外麵的光照在身後走廊裡,照不到陰森森的地下室。
而就在幾人身後,前廳那裡七口透明的玻璃棺材赫然浮現,幾秒鐘後其中四口悄無聲息地朝地麵下陷。
四口玻璃棺材轉眼消失,再次出現時,是地下室的幾個臥室裡。
地麵上周芳和林曉華都緊張地抓著彼此的手,她們都在驚慌是不是自己太沒有戒心了,要是這個人不懷好意的話,那下去後,他們就沒地方可逃了。
“我知道你們有懷疑,但你們幾個人,我想不至於打不贏我,下麵廚房也有刀具,你們可以去拿。”
陸覃轉過身,眉眼平靜,他好像知道周芳她們在猶豫什麼,所以相當的直率和開門見山。
他這樣幫助他們,還不求任何回報,結果自己卻一而再地不信任他,周芳臉頰染上了紅,不好意思地往旁邊牆壁上看。
牆壁上同樣有蝴蝶貼紙,周芳走近後想拿手去摸,但被陸覃給叫住了。
“這裡的蝴蝶都是我妹妹貼的,她不喜歡彆人隨便去碰她的東西。”
周芳訕訕地收回手,低聲說了聲抱歉。
陸覃這次朝謝銘看了過來,可謝銘怎麼覺得他是在故意挑釁他,問他有沒有膽子敢下去。
怎麼不敢?
他還敢殺了他。
他謝銘可是殺過人的。
謝銘彎著唇上前:“我先下去。”
陸覃的家嗎?
已經廢棄了的地方,誰先來就是誰的差不多。
謝銘順著樓梯往下走,手機開啟電筒模式,倒是可以用來照明。
不得不說地下室是真的乾淨整潔,和樓上完全是兩個世界一般。
不像是多年沒人居住,倒像是隨時都有人來打掃一樣。
空氣裡似乎還浮蕩一縷淡淡的香水味。
熟悉的香水味,他曾經某個時候,在某個女人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想不到幾年過去,還能有這種發展。
女人的哥哥嗎?
這不就巧了嗎?俞越才剛騙過人,他說女鬼是他的妹妹,謊言還是新鮮的。
他為什麼要撒謊?
看著後麵被人抱著的俞越,謝銘怎麼覺得好像兩人才是一夥的,其他人都是外人。
不管是不是一夥的,俞越始終都會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謝銘到各處房間都看了看,這下麵有個小廚房,裡麵刀具廚具應有儘有,謝銘拿了一把小的刀子出來,指腹抹了抹,好像是開過刃的。
外麵大廳,俞越被抱著進了一個臥室,臥室裡被褥相當嶄新,但俞越被放上去的時候,卻感覺不到任何新被褥的氣味。
看起來舒適柔軟的床,實際反而又冷又硬。
這股冷硬沒有引來俞越的心悸,相反當他發現打開的臥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大半,他的一顆心霎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擋住外麵光線的陸覃雖然表情溫柔,可他眼底銳利刺骨的視線令俞越的心猛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