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俞越忽然被人接住,一開始以為是謝銘,可陸覃笑著的聲音一出來,俞越立刻就鬆開了抓著對方衣服的手,他還推了一把,結果沒有將陸覃給推開,反而自己的身體,往後倒去。
可陸覃像是知道俞越的所有想法,他再次將俞越給接住。
這一次俞越想再推人,他的右手已經被陸覃給扣住,右邊胳膊受了傷,即便陸覃沒有用什麼力,還是疼得俞越變了臉色。
“抱歉。”
陸覃嘴唇幾乎是貼在俞越的耳邊道歉,可他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放開俞越。
不僅沒放開,俞越隨後驀地驚呼一聲,他的兩隻腳驟然離地。
不是那種被人打橫抱起來,而是另外一種抱法。
這種抱法,隻有在小時候才會有。
俞越知道陸覃手臂的力量比一般人大,可一隻手就能將體重過百的自己給抱起來,還是讓俞越感到微微的恐懼。
“我還以為你不害怕呢。”
陸覃先前說要殺俞越,要找這個人替他的妹妹償命,那個時候俞越露出了心甘情願的表情,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沒有太過害怕,他可能不知道他當時表現出來的那種所謂的堅強,其實滿滿的都是脆弱。
一擊即碎的那種脆弱。
這種脆弱,似乎有種奇特的魔力,起碼是讓陸覃這個向來對人沒什麼興趣的,忽然間想要和俞越稍微玩一玩。
在這個故作堅韌的漂亮男孩這裡,逗一逗他。
目前看來,俞越的各種表現,還挺取悅到陸覃的。
陸覃單臂將俞越給抱了起來,如同是抱孩子那樣,抱著俞越的大腿,俞越身體驟然就升高。
黑暗中,那種失重脫離地麵的感覺更加明顯。
仿佛比平時放大了無數倍。
“你太瘦了,剛看你吃飯也沒吃兩口。”
“你屬貓的嗎?”
陸覃單手抱著俞越,在黑暗中朝一個房間走,那是他的房間,原本屬於妹妹的房間,現在被謝銘給占據了。
他本來還在想著,怎麼樣讓謝銘去那個房間,現在倒是不用他多費心了。
現在陸梅就在她的臥室裡,不過陸覃其實還是對陸梅沒什麼期待,就算她死了,成為了鬼魂,她依舊和過往一樣善良。
甚至好像,比作為人的時候還要善良。
而這種善良,快接近愚蠢了。
陸覃朝關閉的一間房門看了一眼,不再多關注,抱著俞越去了他的房間。
俞越是被單手抱著,他幾乎算是坐在陸覃的手臂上。
男人的手臂異常結實,就這麼抱著一個成年人,俞越沒有聽到任何的喘氣負重聲。
俞越想掙紮的,可他還沒有動,陸覃就半是威脅半是玩笑的說:“彆亂動,掉下去摔傷我可不會負責。”
俞越隻能緊緊咬著嘴唇,咬出了一點鮮血,他自己沒有察覺。
但陸覃看到了。
把俞越給放到床邊,陸覃站在他麵前,他挑起俞越的下巴,房間裡似乎更加黑。
比外麵客廳,還要黑沉太多。
呼吸間,空氣都因為黑暗,而變得凝沉和稀薄起來。
在陸覃麵前,俞越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
他隻能像一個精致蒼白的人偶,被陸覃操控著。
不過陸覃,也不會真的會對俞越做什麼,畢竟玩歸玩,一些正事還等著他去做。
時間不多,七個人的隊伍,一天都沒有到就快死一半了。
剩下這四個人,每一個人他都會好好利用,直到他們的死亡來臨。
陸覃指腹似曖'昧,似撩'撥地撫過俞越的嘴唇。
“你的命現在是我的,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隨便傷害自己。”
“咬嘴唇這種行為,是禁止的。”
“如果你真的想咬什麼東西的話,就咬我好了。”
這話由陸覃的嘴巴說出來,暗含的意思太多。
俞越僵著身體,他想起來陸覃說過他是同性戀。
那他會對自己做某些事嗎?
俞越過往從來沒有哪一次,希望頭頂懸著的刀快點落下來。
而不是因為陸覃不知真假的話,讓他像是在油鍋裡被反複煎炸。
“你在期待什麼?”
“期待我……吻你嗎?”
陸覃將俞越的下巴給強行揚起來,是他在逼迫俞越,可當看到俞越揚起修長的脖子,黑暗中,大概俞越是想要裝出鎮定的模樣,可裝得沒那麼成功。
於是他臉上的許多表情都比有光線的時候真實太多。
他在害怕,他在恐慌。
他的眼簾在顫抖,他的睫毛像極了脆弱的蝴蝶羽翼,他渾身都止不住的僵硬。
他高高揚起的脖子,配合上他坐著的姿勢,哪怕不是跪拜,也好像是在引頸待刎,更像是一個背叛了神的信徒,他深知自己的罪孽,他絕不掙紮反抗,絕不為自己做任何的辯駁。
他將他的身軀給完全獻祭出來,安靜和虔誠地等待著神靈降下的懲罰。
這一刻他是卑微可憐的,但也是脆弱絕美的。
陸覃想他一生中見過很多美人。
各種各樣的都有,可沒有一個和他眼前的這一個漂亮男孩一樣。
陸覃自己都驚訝於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波動漣漪,而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低頭吻了上去。
冰冷又柔軟的嘴唇。
男孩身體每一個地方,都無一不在表明他的害怕。
陸覃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愉快。
愉悅,對了。
俞越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愉悅。
是不是足以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俞越這個人,他生來存在的一個意義就是愉悅他人。
那麼從現在,從這一刻開始,專心取悅他好了。
俞越呆坐著,被吻了後,太過震驚了,他下意識覺得是假的。
他沒有被陸覃親吻過。
“晚安,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