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外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

舒倦一驚，她也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醒著，一時也緊張起來。

白樺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意識到這是他逃跑的唯一機會。剛要出聲，卻已經被舒倦用力捂住了嘴。

舒倦手上的力道很大，白樺毫不懷疑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泛紅的手印。

他聽見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惡狠狠道，“閉嘴。你要是再發出一點聲音，我發誓我會弄死你。”

白樺沒敢再嚷嚷，呼吸卻急促起來。

門外那人或許是聽見了之前鐵鏈發出的動靜，顯然還未離開，反而是腳步緩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梯。

白樺能感覺到，舒倦捂著他嘴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終於，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吱呀”一聲，門把手輕輕轉動，有人推開了門。

還沒看清來人是誰，白樺先發製人狠狠咬在了舒倦的手上。

“嘶——”舒倦吃痛，條件反射地撒開了手。

下一刻，白樺像瘋了一樣大叫起來。

“救命！救我！快報警！求求你一定要救我！”

舒倦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趕緊摁住了白樺，把他的腦袋摁向地毯，以此讓他說不出話來，“我說了閉嘴！”

白樺還在掙紮著，艱難地發出聲音，“嗯嗚……救我……”

站在門口的是陸管家。

他顯然被嚇了一跳，麵色凝重，眼裡滿是迷茫和不解。可是下一刻，他沒有一絲猶豫地，重新關緊了門。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白樺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眼淚不斷地落了下來。

*

安頓好白樺，舒倦和陸管家一前一後走出了地下室。

舒倦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還沒有想好一個合理的借口，來向陸管家解釋，為什麼白樺會出現在這裡。

反而是陸管家率先開了口。

“舒倦小姐，這個事情，由我來幫您打理就好，您不需要再操心。”

舒倦一愣，“什麼？”

陸管家猶豫了一秒，“白樺先生的事。我會照看好他，您不用再擔心。”

舒倦神情複雜地看了陸管家一眼，“你，就沒有其他想問我的？比如，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管家垂眸沉默了半晌，又看向舒倦道，“我當然會有疑問。不過，我也了解舒倦小姐的性情與為人。所以，我想您一定也有無可奈何的理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多問呢？”

舒倦怔住，鼻尖一酸，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舒倦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陸管家像麵對一個孩童一般和藹地笑著，眼神平靜而溫和，“您隻需要知道，我會一直支持您就好，不論您的選擇是什麼。”

舒倦低下頭。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如今的選擇會將她帶向何處了。

她從現實世界帶來的那個鍵盤已經壞了。也就是說，現在的她，並沒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如果真的因為她的選擇，導致些什麼不好的結果，她並沒有把握能妥善收尾。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隻能豁出去了。

運氣好的話，她還能在葉子身邊多停留一會。

“謝謝。”

舒倦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最後，隻能用她貧乏的語言說出這兩個字。

陸管家見舒倦一副喪氣樣，反而灑脫地哈哈一笑，“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舒倦小姐。”

*

之後的幾天，與舒倦料想中差不多。項薇依然帶著大家，每天堅持不懈地滿世界找人，幾乎要把這個小世界，翻個底朝天。

會長和江月那邊，也同樣在學校裡做宣傳，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就連警察那邊，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慢慢地，一周的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白樺的消息。

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雖然大家依然在為白樺擔心，但也不可能日日夜夜地上街找人。畢竟，每個人都還有自己的生活。除了春燕，他們都是這一屆的畢業生。還要處理畢業相關的事宜，以及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和生活。

有那麼一刻，舒倦甚至幻想著，這個世界的生活，或許可以就這樣持續下去。

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