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沉吟一會,抬起眼簾望著他,“這麼說的話,斑,你想要什麼報酬嗎?”
此時兩人挨得很近,注意到她看過來的時候,宇智波斑就連眨眼的頻率都變慢了——這目光似乎在溫和地注解他的心思。
沒有使用任何幻術,但很容易使人沉溺其中。對於宇智波斑來說,這才是最難解的幻術。前者輕易就能解構,後者卻作一瓣雪白的花影誤闖進他的夢。
他轉而盯著美子衣服上的小碎花,不自在地說:“……不,其實我已經從中獲得了。”
好巧不巧,這小碎花正好是曾經引過他遐思的、與六月雪相似的白色。
宇智波斑低頭兀自沉思的時候,美子隻是笑笑,仿佛是在為他高興。
雨水連綿了好幾日,天幕皆是灰蒙蒙的。
墨早就備好放在桌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過幾句無關的日常後,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就快要堆疊成小山的文書們。
宇智波斑坐在她身旁也握著一支毛筆,說是要幫忙,但其實——
首先,就處理效率的方麵來看,美子幾乎是他的兩倍以上。其次,這些文書裡不止有安排族內後勤事宜的內容,還有一些需要回複的信件。
前者對於宇智波斑來講倒也勉強算得心應手,但有目的性的信件的回信需要相當嚴謹的措辭,通常一些重要的來信會由族長親自回複。偶爾宇智波斑跟著父親學習的時候,宇智波田島會有意地教他一些高情商的回信策略。
然而沒有過太久,宇智波田島覺得日後還是把這些事交給宇智波泉奈和美子處理比較妥當:不知為何,宇智波斑的確已經學著用上敬語以及那些委婉的彎彎繞繞,但寫出來的信就是更像戰書。
宇智波田島豁達地想過,人生在世,很多時候隻要能發揮出一個長處就已經足夠了,既然是未來的族長、有這種傲氣說不定也是好事。
況且他原先培養宇智波泉奈本就是想以後他能夠輔佐宇智波斑。而泉奈的表現向來很好,不必憂心將來。
綜上所述,宇智波斑雖然有意幫忙,但這畢竟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美子在處理完自己的部分的時候,還會翻看他處理過的文書,指出一些不妥當的地方,並且告知他自己這般認為的緣由。
這樣一來,反而不是幫忙,而是在增加她的工作量了。宇智波斑有些挫敗地想著,但是很快又振作起來,認真地聆聽她的溫聲細語。
在這雨潮千絲萬縷的沉靜間,宇智波斑心中常常緊繃著的那根弦也呈現出了一種放鬆的姿態,甚至開始舒展、安逸起來。
“唔,我真的不擅長處理這些麻煩的東西。”他把毛筆放好,悶悶地說。
“不需要擅長它哦,不過斑以後一定會麵對這些事情,還是早些把它們熟悉比較好。”美子笑吟吟地說:“我和泉奈會幫你。”
她伸出手去捉住他的袖子,布料的紋路輕輕地印在手心。
“況且,能夠幫助你這件事讓我感到很高興。”
宇智波斑欲為這話動容、神遊之際,又忽的反應過來,因她的動作感到不滿:為什麼你隻是捉住我的袖子,而不是直接牽住我的手?
這個細節使他注意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非必要亦或是巧合,美子鮮少主動接觸他。也許他們可以像這樣坐在一起,可是細想一番,牽手是一種緊密的聯係——對於他們似乎的確是少有的互動。
非要說的話,宇智波斑覺得自己被她摸頭發的次數還比較多。
宇智波斑想說些什麼,但語句又被那些紛亂而稚嫩的情感攪得七零八落,於是他隻好選擇在它們即將被煮沸前,主動去握住她的手,好排解這份莫名其妙的煩悶。
大概是沒預料到這突然的動作,美子有點驚訝。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用一種溫柔的力道回握住他。
女孩子的手其實比他預想中的要柔軟。按理來說,忍者的手因高強度練習結印而異常柔韌的同時,也會布滿繭子,但美子的手就她刻意地保養得很好,找不到一點兒忍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