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小刀在牆上刻下一道橫線，這刻痕貼著宇智波彌澄的腦袋，象征著他的身高又迎來了新一輪的增長。

宇智波彌澄和父親一樣是個沉默寡言又分外明事理的性格，雖然早熟的孩子在忍族裡並不少見，但彌澄似乎成熟得有點過分了，導致我一點當姐姐的成就感都沒有。

“彌澄又長高了這麼多哦！”我指著牆上的刻痕，欣慰地說：“感覺以後會是一位高大的男子漢，不過，彌澄也不一定要成為那個樣子。”

宇智波彌澄也指著他夠不著的那道屬於我的刻痕，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說：“對我來說，可以像姐姐這樣說不定就足夠了。”

欸——

我失笑，現在的我，又能有多高呢？隻是在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眼裡，可能的確會屬於“高”的那一類。

仿佛是看出了我失笑的原因，宇智波彌澄突然伸手抱住我，口吻天真地說：“姐姐，我是說——我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小孩子的擁抱很稚嫩，但又擁有一種純真溫暖的力量。

“真是的，彌澄總是說這種話，我都不好意思啦。”我回抱住他，“我未必是值得學習的人哦，但是——”

“如果彌澄是這麼想的話，姐姐會努力成為一個好榜樣。”

說宇智波彌澄早熟、早慧，但其實他也有童真浪漫的一麵。

例如之前有好幾日都是雨水肆虐的時候，他還會戴著鬥笠給小院角落裡的野花遮雨。依照他的解釋是：前幾天才看到它好不容易地長出來，要是因雨凋零，就實在可惜。

對此，宇智波斑的評價是：真不愧是你帶大的弟弟，這腦回路簡直同你如出一轍。

然而假如難以逃脫稚齡就要麵對戰火的命運，這種於草木的憐惜，決計不能帶到戰場上，否則絕對會使他死無葬身之地。

……

冬天來得很快。

炭盆兢兢業業地燃燒了一夜，等到宇智波斑睡醒的時候隻剩下些微的暖意殘留在房間裡。

宇智波斑披上新添的羽織，厚厚的圍巾攏住脖子，他打著哈欠拉開門，發現外麵已經悄無聲息地下起了雪。新雪壓在他家單調的庭院，皚皚一片。

夏祭的貝殼風鈴掛在廊簷下，被悠長的風聲觸碰時的聲音總能讓人想起那片無垠的海。

宇智波斑沒有賴床的習慣，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會照樣起個大早找點事做，況且他失眠的症狀早就緩解了許多。

忍鷹撲棱著翅膀落在宇智波斑的小臂，從遠方傳來的信件被綁在它的腿上。他摸了摸忍鷹頸部的碎羽，然後取下信件。

農民都尚且有農閒，忍者其實也一樣。隻不過忍族公認的所謂“休戰期”，其實也就是指冬意來臨、需要修身養息的這幾個月，但並非就是完全休戰了。

隻是任務數量沒那麼巨量而已。

他快速瀏覽過信紙上的文字：這是由火之國的某位貴族發來的任務，大致是近來火之國局勢動蕩，深感不安，需要委托宇智波的忍者前來護衛。

……看起來還挺急的，否則它應該會先出現在族長的辦公室。宇智波斑麵無表情地想。

他把信紙收好。至少，先讓他吃一頓溫暖的早餐吧。

父親又不在家，他也不忍心打擾還在睡覺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平日裡聰明又懂事，但有時候依然是那個在冬天會抓緊被角拒絕早起的孩子。

但宇智波斑覺得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