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分輸贏的話似乎有點無聊,不如我們各自放下籌碼?」千手柱間從善若流地接道。
果真是縱橫賭場的家夥!
美子取出一枚銀製的花朵吊墜:「請讓我也添上一件彩頭吧。」
千手柱間掏出了一件小木雕,是他木遁木人的樣式。
清貧一生的宇智波斑窘迫地發現自己身上真沒帶什麼類似的小物件。
他思來想去,最後隻能從隨身攜帶的忍具包裡找到一枚普通的苦無。
「沒有關係,斑,我不嫌棄。」千手柱間憐憫似的說道。
宇智波斑正要發作,美子卻笑起來,學著千手柱間的句式,說:「沒有關係,斑,我喜歡你。」
漫上來的火氣才被撫過,又聽見千手柱間說道:「我也喜歡你!」
「少放屁了!」宇智波斑沒好氣地說。
千手柱間仿佛沒聽見,大概是為了照顧她的身高,他稍稍彎下腰,然後湊到她耳旁,說:「美子,你看斑……」
「……臉是不是紅了呀?」她小聲地回應。
…
……
忍者中有一些不成文的、共同遵守的準則,一種是因為利益,另一種則是用死亡換來的教訓。
四日前,他們從火之國的海岸線出發。
此時正值白日青天,海鳥的回音隻是偶爾在海麵遊蕩,而海潮推來的嘩嘩聲則是聽覺的常客。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安全地把這艘商船護送到水之國。
有人在海上行商,自然就會出現海盜。很多海盜熱衷於捕殺那些在商船上的人們,往往不會留有底線。
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商人們自然會選擇雇傭在武力更上一層的忍者來負責護衛。
而來自各國的叛忍,也是組成海盜的一部分。
宇智波泉奈坐在甲板上,兢兢業業地擦拭著他的刀。連續四日的顛簸水路對他來說不在話下,隻是有點無聊。
美子跟商船上的人聊得正歡,尤其是那個負責校勘遊記的。
他的刀已被擦得鋥亮,一見便知保準削鐵如泥。宇智波泉奈思索了一會,決定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美子靠在船的護欄,頭發被海風吹得到處亂飄,她時不時還要伸手替自己整理頭發。
與她對談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長相端正,衣著也是難見的得體。他的背景大概很不錯。
“……在我見過的忍者裡,你是學識最廣泛的那一位,當一位忍者實在有點可惜。”
“渡邊先生千萬不要這麼說,我正是被忍者培養長大的。世事變化無常,說不定在百年以後的世界,我這樣的人隻是千千萬萬人裡不起眼的一個。”她謙遜地說。
“百年?那太遠啦。”渡邊把目光放遠,“就連這片無垠的海域都絕非亙古不變,然而人壽就連它的萬分之一都不可企及。”
“人的優勢就在於它呀。”美子指了指渡邊手裡拿著的書本,“記錄與傳承,就像渡邊先生你的旅途一樣。”
渡邊露出微笑:“小妹妹,倘若你日後厭倦了忍者的生活,想換條路走,我在川之國的鶴野開設了一所學塾,你可以去那裡,我和我的學生都會很歡迎你。”
兩人都沒有遮掩的意思,渡邊隻是普通人,壓根沒察覺到宇智波泉奈站在遠處就能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楚,而美子也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舉動。
“那我要多謝渡邊先生的好意,我會認真考慮……”
那邊其樂融融,宇智波泉奈站在艙室門的旁邊,心情卻不太明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很簡單的對白,卻讓宇智波泉奈清晰地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哪怕是這種可能性,也遠比讓姐姐上戰場受傷好得多。不如說,這其實非常好。
他很幼稚地想著:可是我、宇智波一族,還需要她。
不,隻要戰火還在燒,川之國、鶴野再好,總有一天也會被焚毀,律法管不了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