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連續兩次都被同樣的招式抓住,的確讓人很煩惱。儘管優先擊殺或控製敵人的醫忍是忍者的常識,但她並不覺得對方隻是這麼單純。
她抬起手準備結印,試圖使用水遁激蕩起周圍的海水,把敵人逼迫出來。
然而也許是剛才不慎接觸了什麼東西、眼前澄澈的海霧好像開始變得灰暗,就連結印的步驟都不連貫了。
「啊!是——」
原本在為她治療的蛞蝓突然化作白煙消散,隻來得及留下兩個無意義卻又驚懼的發音。
“姐姐!你……!?”宇智波泉奈很快察覺到她動作的遲滯。
“泉奈。”她皺著眉說,聲音聽上去有點遲鈍,“對我用幻術。”
宇智波泉奈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始結印施展幻術,他沒有開眼,但宇智波一族素來能以幻術為傲,他的幻術造詣仍然不容小覷。
但即便如此,似乎也沒能改變奇怪的現狀。
意識到情況已經遠遠脫離了預想,他毫不猶豫地取出信號彈。
…
操縱她身體的那股精神力量比她理解中的程度還要強大,能壓製住它不去攻擊宇智波泉奈已經十分不易。
她的確知道有黑絕的存在,但從未親身接觸過。
漩渦鳴人曾說它狡猾可笑,被永遠地和輝夜封印在一起。
「但是,後來我和鹿丸推測它可以與人精神融合——簡單地說,就是操控被附身者的身體,它的精神力量少見的強大,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像它那樣的存在了。」
「那,七代大人,如果不小心被它附身了要怎麼辦?」
「誒!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呀!它已經被我和佐助封印起來啦!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這位有著一頭耀眼金發的火影,手忙腳亂地從雜亂的辦公堆裡找到一卷卷軸遞給她。
「這是不久前考古研究所在渦之國遺跡發現的封印術——當然,是複刻版本。我看過了,這是一種可以把靈魂意識暫時封存在身體裡的封印術,但原件有不少破損的地方,我們無法確切解讀它的使用方法。我知道你在這方麵很有天賦,所以我向櫻醬提議,這幾個月先把你從醫療部調到封印班配合大家工作。」
一聽就知道是能列位禁術的類型。
她沒有理由拒絕。
…
宇智波泉奈的幻術其實是有用的,至少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她很想向他好好地解釋一切,但現在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像灌鉛一樣沉重,就連張口說話都是難事。
她必須趁意識被徹底侵占之前把這股精神力量壓製在身體裡。
“巳。”她念道。
宇智波泉奈是何等玲瓏心思,又是對她何等信任,幾乎立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捉住了她的左手,與其十指交扣。
這是巳印。
“卯。”
仍然在同美子爭奪識海的黑絕,還沒有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隻當是宇智波美子無用的掙紮,就像剛才無力的幻術。
“午。”
“未。”
“……”
當最後一個印被結成時,黑絕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就像再堅固的鎖都會被鑰匙打開,這個執行得十分勉強的封印術居然成功壓製住了他。
黑絕尚在掙紮時,少女的身體頓時癱軟下來,宇智波泉奈連忙接住她。
就算周圍都是浪潮的聲音,他也能聽見她規律清淺的呼吸聲。
即使他並不明了情況,但他本能地感覺到姐姐在昏迷前是鬆了口氣的。
…
儘管過程緊張,但實際上的時間並沒有流逝多久。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意外也是如此。
這麼短的時間裡,足夠發生好幾個意外。
如果先前不能確定千手扉間是否存活,那麼現在就可以確定了。
龍蛇形狀的水遁瞬息之間就從腳下席卷而來。
傳聞中千手一族有著龐大的查克拉量以及強悍的體質,這些特點似乎在此刻得到了淋漓儘致的體現。
宇智波泉奈扶著美子避開,攻擊卻遠沒有結束。他沒有時間去驚訝為何千手扉間沒有被蜉蝣拖走,因為一道巨大的漩渦在他腳下飛速成型,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在將他往下拽。
“泉奈大人——”
從遠處趕來的宇智波信野大喊他的名字。
熾熱而又龐大的火焰與遊蕩的水龍碰撞在一起,激蕩著的煙霧溫度很高,甚至把離他們最近的那一批蜉蝣都燒死了。
宇智波泉奈緊緊地抱住她躲進水裡,就像之前美子把他護在懷裡一樣。
那些小小的蜉蝣被燒死後就沉下來,但後來的蜉蝣們又爭先恐後地往上遊去。
如果他能開眼的話。有一瞬間,宇智波泉奈憤恨地想過,也許就不會讓姐姐陷入這樣的境地。
他覺得自己的憤怒好像也被燒起來了。
他現在真的很想把千手扉間殺掉。
把千手扉間殺了,他就能帶姐姐回去休養、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後為她修剪頭發。
…
宇智波泉奈和他的哥哥一樣,是敵人最惦記的對象。作為宇智波家族長的孩子隻是次要因素,主要原因是——隻要這一次沒能殺掉他,下次再見麵時必然棘手得多。
千手扉間當然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
宇智波泉奈見千手扉間有劣勢就要殺他,千手扉間又何嘗不是。
隻是眼下他的狀態其實不宜再戰,何況宇智波的增員快來了。但即便如此,千手扉間還是想帶走一點什麼,把利益最大化。
於是在翻湧的浪潮中,他看到黑發少年的眼睛——
儘管在深水的阻隔下,視野會被模糊扭曲。但是那一抹紅色此時比任何事物都要奪目瑰麗。
濃鬱的血紅,但更像燃燒的火焰,一如他銳利而又安靜的憤怒。
千手扉間心想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他依然鎮定繼續地結印。
這裡到底是他最得心應手的水域。
就算是有了寫輪眼,也未必能在他這裡討到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