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千手柱間來說,他知道建立起一個宛如磐石的信任是很困難的事情,卻不一定真的要耗費漫長的歲月來堆結。譬如當初他和宇智波斑在南賀川僅僅隻是交換了一個彼此都能會意的痛楚,就輕鬆地把心與心的橋梁構築起來了。
而早在他初見山春美子以前,他就偶爾從宇智波斑的敘述中了解到她。千手柱間的眼睛善於分辨細節——儘管次數很少,但談論起她時,宇智波斑總是不由自主地誇讚她,這誇讚是真實、自然的,十分生動地表達出了一種他所不自知的喜愛。
這份喜愛,使得那時的千手柱間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從宇智波斑那簡短而又美好的敘述裡勾勒她的模樣。直到她真的打著傘出現在他麵前,他清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原來我對你的了解在比這更早的以前,從那時起我們就建立起了聯係,因此我可以對你付諸信任……
然而另外一個事實也擺在他眼前,他知道宇智波斑其實很愛她。
宇智波斑在她麵前的時候,他那副冷酷無情的做派退居幕後了,高深莫測的甲胄也被卸下來,表露出的是本該如此的、坦然的自我。
要知道,戰國時代的忍者往往具備了狡詐、精明的特性,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必要的防禦,哪怕是豪放如千手柱間,也具備了洞若觀火的素質。如果說年幼的他們尚且不懂得這些,那麼殘酷而持久的戰爭會令他們被動地學會它。
可想而知,宇智波斑願意在人前主動拆下自己所有的盔甲該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情。
倘若要論愛的重量,宇智波斑的愛對於旁人來說或許過分沉重,可是到了美子這裡,它變得舉重若輕了。於她而言,這樣的沉重不能算作負擔,反而是一枚需要她細心嗬護的鑽石,所以他們的愛曆久彌新,在她的精心照顧下,那枚鑽石耀眼如初。
於是千手柱間有些沮喪地發現,他們二人之間的氛圍是獨特的,他似乎很難插足其中——甚至偶爾他會譴責自己的觀察是否太過細致。
一方麵,千手柱間的直覺敏銳得可怕,這點作為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千手扉間可以為此作證;另一方麵,千手柱間又是無比遲鈍的,他那麼銳利地剖析了一切,卻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宇智波斑與山春美子分明都是自己極為欣賞的人,而自己為何會因他們之間的親密相處而感到沮喪。
…
這座名為月之國的島嶼迎來了第四位新的來客,有那枚吊墜的引路,宇智波斑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來找到他們的所在,就連詢問的功夫都省略了。
這些日子裡,他時常想起他們的過去,那些回憶溫和得就像細流傾注到他的心頭,一遍又一遍地濯洗著他的不安。
美子實在是一個不甚突出的存在,可是事實上她的地位又極為重要,她負責著宇智波家大部分的後勤,從她接手過那些事務開始,宇智波家就以一種更高效的頻率運作著。
不論是出於私人感情,還是站在少族長的視角,宇智波斑都無法設想她的離去。
在見到美子的那一刻,宇智波斑的焦灼和痛苦都消弭了,所有的距離在她那雙眼睛望過來的那一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