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如初見時的那樣。……(1 / 2)

“多麼完美的一場相遇,沒有枉費我設計了這麼久。”狼人殺牌局上穿著黑色兜帽的人饒有趣味地把獵人牌挪到了自己的麵前。

這張獵人牌相比開局時候的獵人牌卻不一樣了,牌麵原本神色冷酷的獵人現在正舉著一支凋謝的玫瑰正在悲傷落淚,碧藍的眼珠裡淚水滲出,獵人心臟裡的那支玫瑰也隨之枯萎。

預言家沉默了許久開口:“你故意把唐瑰放回去,讓這個獵人找尋了六百多條世界線的人出現在他麵前,讓他理智崩斷、精神值極低無法控製住自己想報仇的念頭從而拋卻一直以來堅守的原則,迫使獵人正麵與白柳對抗。從你的角度看不得不說是一次漂亮的設計,容錯率極低。”

這人手上做了個紳士禮,從容收手:“難得見預言家誇,我就收下了。”

【乾葉瓦斯】牌麵上的花朵嫣紅異常,充滿不祥的遠異於人類的氣息。

“唐瑰?這名字可不太適合他。”這人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給一個異端起人類名字,帶他過著人類的生活企圖兩個種族和平相處,這想法可真是相當的偉大。”

“——也相當的愚蠢。”

這人說著,抬眸看向了坐在他對麵的預言家,下巴隨意地靠在自己交疊的雙手上,意味不明地笑:“預言家,要不要用你的能力預測一下結果?或者,你有預料到這個局麵嗎?”

預言家沒有回答他。

這人也沒有管預言家,而是笑著自言自語地了下去:“果然無論什麼世界線裡,還是白六最有趣。”

預言家更正:“在這條世界線裡,他叫白柳。”

“如果你堅持的話。”對麵的人聳了聳肩,“我覺得他會更喜歡自己叫做白六。”

這人笑著:“或者,我覺得他馬上就要變回白六了,在和獵人對決結束後,如果他殺死了獵人,那白六就失去了做普通人立場,那我們這個世界線關於白六的賭局的結果就出來了。”

“而你隻要輸一次,我們的狼人殺遊戲就結束了。”

預言家像一尊石雕般凝視著桌麵上哭泣的獵人牌和旁邊的狼人牌,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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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花田旁。

劉佳儀一目十行地翻閱完了白柳放進她道具庫裡的日記本,對整個遊戲的補充內容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

正當她想聯絡白柳,確定他下一步行動的路徑的時候,卻發現遠處的工廠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槍聲混合著層層玻璃破碎的聲音,遠到在花田旁劉佳儀都可以清楚聽見。

當然她的聽力是一般人沒有辦法比的,比如旁邊的齊一舫就聽得沒有她清楚,隻能隱約聽到一聲巨大的響動,正緊張地看過去。

她迅速地回頭看去,借助可視化道具,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玫瑰工廠內一樓敞開的宿舍窗戶被什麼東西迅速摔打穿過,以及極其隱晦的,白柳的一聲悶哼。

“遭了!”劉佳儀臉色一變,“白柳那家夥和那個槍手打起來了!”

這槍聲她絕不會聽錯,這是她挨過一槍的那個奇怪的技能武器——銀色左輪的槍響!

這槍在射擊前有個換彈匣的甩動聲!

看著劉佳儀聽到槍聲後驟然緊繃的身軀,瑰站在一旁不由覺得好笑:“怕什麼?真出事了白柳會把我換過去頂上的。”

劉佳儀聽完後表情= =。

這麼一聽劉佳儀心裡的緊張感消散不少。

劉佳儀想起剛剛瑰到處晃來晃去摸來摸去,要不是知道這人就是副本裡的大bug她還以為是心大無比的奇葩新人。

“你跟你那姘頭隊長乾嘛不直接見麵,還得白柳在你們中間周旋。”一想到白柳這個脆皮F麵板現在麵對的是一個麵板極高的聯賽玩家她就越看瑰越覺得不順眼,畢竟白柳跟她算自己人了不是嗎?

姘頭?瑰笑了笑:“我要是過早出現在他麵前情況會更糟,難不成我一開始就跟他說“不要殺白柳不要與白柳作對勸他老老實實從了白柳”?小妹妹,他隻會認為我被白柳控製了才會這樣說。誰會被一個人折磨然後關在地獄一樣的地方之後還會原諒而且相信他的靈魂呢?你不會,唐隊長也不會,任何人都不會這樣,他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我個人覺得,這個世界的“白六”真的不一樣。他身上有彆的“白六”沒有的人氣,不再是獨有軀殼而沒有靈魂的“白六”了。他有了彆的......情感。”瑰言語裡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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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提示:玩家白柳是否重新使用技能撲克牌(紅桃a)?】

【確定。】

白柳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紅桃a的撲克牌,撲克牌正中央的桃心在唐二打靠近過來之後,瞬時便飛快轉動了起來,桃心正中央的人從劉佳儀漸漸變化——

唐二打高舉拳頭邁了一大步,飛速地靠近了白柳的後腦勺,嘶啞怒吼:“白柳——”

白柳緩慢轉身,他身上的防護服漸漸變成一襲紅紗遮掩,漆黑的眼珠變得殷紅,身量微微上漲,腿上戴了個金屬腿環,頭發從短碎發變到了及腰長發。

他回身彎起眼角,嘴角帶血,似乎絲毫不介意要攻擊他的唐二打,聲音綣繾:“你明明不想殺我的對嗎,唐隊長?”

那為什麼還要拿槍對著我呢?

心中有聲音突然響起,記憶裡的瑰的模樣從未淡去,又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和唐二打最初記憶裡的瑰一模一樣。

唐二打的拳頭停在了白柳的鼻尖,帶起的拳風吹開白柳臉兩側染血的發。

白柳的臉上都是被唐二打攻擊之後的傷痕,而這些傷痕疊加在瑰那張精致的臉上,有種奇異的違和又貼切的感覺。

唐二打的拳頭在白柳臉前捏緊顫抖,他瞳孔震顫地看著這張他無比熟悉的瑰的臉。

——這是第一條世界線裡的瑰,這是最開始是他遇見的那個瑰,這是——

——真正的,被藏在心底的,在他麵前剛死去的瑰。

——是唯一,再也回不來的那個,消失在世界線裡找尋不到的瑰。

“你怎麼敢用他的臉出現在我麵前!!!”唐二打眼眶猩紅,幾欲滴血,他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白柳,握住的拳裡幾乎是眨眼間就長出了一把槍,被他狠戾地抵在白柳的額頭上,然後毫不猶豫地射擊。

“砰——!!”

瑰直接被打了個對穿,緩緩倒在地麵,一動不動——並沒有變回白柳的樣子,而還是以瑰的樣子,睜著還沒有回神的眼睛看著他的唐隊長,就這樣死去了。

死去之後的瑰的軀殼化為液體下滲地麵,入眼是瞬間生長的嬌豔欲滴的火紅玫瑰,像火紅的海洋一樣。

無論什麼技能都和道具,都是無法維持到人死後,如果瑰死後還是這個樣子......

唐二打意識到了什麼,他呆滯地鬆開了手裡的槍,虛脫地跪在了玫瑰前。

——這不是白柳變的瑰,這就是瑰。

白柳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懶懶地,一如既往的討厭:“唐隊長,你剛剛射殺的,正如你所看到的,不是我變的瑰,而是你心底最恐懼見到的那個瑰——你抬起頭來看看你前後都是什麼。”

唐二打好像卡帶一般,雙目空洞地抬起了頭。

他的前麵走廊儘頭是一麵巨大無比的鏡子,而這麵鏡子裡倒映著走廊另一個儘頭裡安放的一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