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銘按滅煙,又抽出一根,問黃毛:“看過身份證沒?”
黃毛一愣,問少年,“你帶身份證沒?”
點煙的手一頓,殷銘氣笑了,抬手就要掄他,半路被一雙白淨的手擋住,少年把證件遞過來,認真道:“銘哥放心,我成年了。”
殷銘接過身份證,視線在他手上定了兩秒,燈光太晃眼,拿近看了眼出生日期,又還給他,“行,小譚是吧,我這的確缺個駐唱,”他點點不遠處空曠的舞台,“敢上嗎?”
晚上十點正是營業時間,舞池裡彙聚了各色年輕人,小譚收起身份證,轉身向舞台走去。
震天響的音樂停下,清亮的歌聲從舞台上傳來,很乾淨的音色,殷銘抽完半根煙,正準備撚滅,卻突然一頓,視線定在不遠處的吧台上。
舞池中喧鬨的人群都停下來聽小譚唱歌,幾桌喝酒的也安靜了一刻,燈光曖昧,歌聲清揚,場景裡喧鬨的人群因為歌有了一瞬的平靜,偽裝的,暫時的,隱藏起不屬於當下氛圍的躁動。
有一個人卻仿佛天生和這種景象相斥,獨自坐在吧台前的高椅上,西褲包裹下的長腿隨意垂落,正微微斂眸,看著麵前一口未動的猩紅液體。
殷銘忘了碰煙灰缸,夾著煙,瞅準側門那道隱蔽的出口,心裡盤算著幾步衝出去,剛起身,燈光似乎晃得亂了些,那人輕眯起眼,視線從酒杯上移開,直直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