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駛入了一個小區,小區裡坐落著一座座獨棟小洋房,在一座有些年代的房子前舅舅停下了車。他打開車門示意著林簡下來。
“先生回來了,太太她還在屋裡呢。”
那是一個中年婦女,臃腫的身體扭來扭去,當她看見林簡時,她翻了個白眼不屑地看著她。
她的衣服全被那個畜生燒了,林簡雖穿著舅舅精挑細選的衣服,但衣服再好看也遮不住饑黃的麵孔,猴子般的身軀,蒼涼的氣息。
幾日來的不吃不喝讓現在的她像隻骨架般,仿佛一吹就倒。
“陳嫂,去叫一下太太吧。”
林簡走進了屋內,客廳裝修說不上華貴但也不差,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與林簡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
不一樣的是,女孩穿著好看的花邊裙子似人間仙女,她的肌膚細膩,有著飽滿的額頭,朱紅的雙唇,陽光打在她的側臉的時候好看極了。
“俞楠,過來看,這是你表姐林簡。”
沙發上那個叫俞楠的女孩微微轉頭瞥了瞥眼,上下將林簡大量了一番。
又繼續窩在沙發上看書,不理睬江明的話,仿佛這裡就她一個人。
林簡的舅舅年輕那會窮得叮當響,但吃喝嫖賭樣樣不落。
有幸被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看上,當了個上門女婿,從此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那有錢人家的小姐有個女兒,卻不是舅舅親生的,這有錢人家的女婿卻不過也是個充當父親的幌子,未婚先孕對於講究體麵的有錢人家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事。
“算了算了,林簡,我帶你上樓看看房間。”江明說。
接著,一個身著家居服披著披巾的女人從樓上走下,簡約的衣裳,卻穿出雍容華貴的氣質。
她停在一半,居高臨下,丹鳳眼一轉,上下掃向林簡。
林簡昂著頭,沒有半分膽怯,她露出笑容,顯得禮貌親和,儘管憔悴得不行。
“舅媽好。”
沒人會喜歡悲傷的人,包括她自己。
對,她這是在討喜,她得生存。
俞文點了下頭,“嗯,叫什麼名字。”
“林簡。”
隨後她瞥向江明,瞥得江明心一顫,他躊躇不定。最後還是走上樓梯,拉俞文的手往二樓的樓梯口去。
“姑奶奶,行行好,今天彆發脾氣行麼。”江明弓腰一臉懇求道。
俞文雙臂環抱在前,“我這不是還沒發脾氣呢。”
然後她瞥了眼樓下木頭人一樣循規蹈矩的林簡,轉頭繼續道, “不過江明你還真把她給帶回來了,我說過我不樂意,怎麼?你現在膽子大了不聽我的意見了唄。”
聲音不大,但不幸林簡耳朵挺好,所以聽了個大概。
林簡盯著女人腳下的台階失神。
看,她還是被嫌棄了,寄人籬下的開頭就這麼不如意,也不知以後的路怎麼走。她現在不比從前,沒法放肆了。
江明搖了搖俞文的手臂,憨厚道,“哎,俞文啊,她畢竟是我姐的女兒啊,打斷骨頭連著筋呐,看她孤苦無依的,我能不幫不養?”
那陸家富豪,想息事寧人,賠款可賠了一千來萬。
俞文家吧,是有點小錢,但也就開了個廠,一千萬湊合湊合也是有的,不過這得賺多久,廠裡的股權自己又不多,俞楠又不是自己親生的。
但這外甥女可是親的,而且還未成年,死爹死娘的,除了自己親人全死光了,這麼大筆賠款怎麼拿,自己若成了她的法定監護人,這錢還不就是掌中之物。
可那俞文喜清淨,家裡多了一人,身上還負著這麼多的麻煩事,多糟心。
“嗬,江明,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耍得什麼心思,彆裝得這麼高大上當什麼聖人。”她斜眼看著江明,狹長的眉眼透露著譏諷與嗤笑。
江明又扯了扯女人的胳膊,跟她絮絮說了些什麼,轉頭吩咐了陳嫂帶林簡熟悉熟悉家裡,隨後就拉著俞文消失在林簡的視眼裡。
“這裡是廚房……這裡是樓下的公用衛生間……那是先生夫人的房間……還有楠楠的。”
林簡微微點頭,示意已明了。
“噥,那是你的了。”
帶著林簡熟悉完家裡的格局後,陳嫂就下樓打掃衛生了。
林簡望著自己的房間,這是未來一段時間內自己的安身之所。一直居人籬下也不是辦法,再者自己未來要乾的事說不定會連累到俞家人。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那錢臟,可自己隻想取仇人狗命,江明的虛偽之心也並不是很在意,俞文脾氣不好,但自己住在俞家是確確實實的。
彆人欠我的我得拿,我欠彆人的我得還,這是媽媽教自己的,銘記於心。
晚餐過後,林簡早早地洗漱完躺上了床,明天她將整裝待發,麵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