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暴發戶酒醒了大半,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沒多大本事,不過是有些臭錢,道上有些稱兄道弟的朋友。
今日是全憑著酒氣來狐假虎威的,見那小丫頭蹄子手無縛雞之力,是個弱勢,於是借著酒勁想玩一把妹子。
隻是沒想到這小丫頭蹄子竟攀上了裴知,這裴知是橫空降世的奇才,年紀輕輕就打下了鬆行這半壁江山,鬆行如今的地位也就僅次於陸氏。
想到這,他突然後腦勺一涼,完全清醒過來,招呼了旁邊的兄弟,“你來時說這是什麼酒店。”
旁邊那兄弟回憶了一下,附耳過去,“申江酒店啊”
那暴發戶的紅臉瞬時一白,緩過神後趕忙問道,“小姐,我問一下,這酒店可是陸氏產下的。”
林簡頷首。
他的牙齒一陣哆嗦,轉過身用膝蓋狠狠懟向他兄弟的屁股,“我剛剛耍酒瘋你怎麼不攔著。”
那可憐的小兄弟雙手捂住屁股,縮了下巴委屈道,“大哥,我攔了,但我攔不住啊。”
暴發戶揚了拳,卻又恨恨地鬆開放下,插著腰嘴裡一陣喃喃著完了完了。
隨後他抬頭看向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哈腰搓著手客客氣氣道,“裴總,今日就沒法請您喝一杯好好聊了,我這下還有事就先走了。”又轉頭吩咐了他那小兄弟,“趕緊去付錢,把那盤子的錢去賠上,賠完趕緊走。”
大理石鋪成的長廊裡是高跟鞋的聲音,
“陳老板,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嗎。”那是個身著西裝裙的女人,褐色的頭發挽在身後。身後還跟著大堂經理和服務員,在燈光的打照下氣場十足,朱唇鳳眼,媚而莊嚴。
“夏特助,您怎麼來了。”那暴發戶剛抬起的腳又給收了回去,心慌地汗毛給豎了起來。
今日真是不宜喝酒,調戲個服務員竟碰上個裴知,現在又遇上了陸嵐麵前的大紅人夏薇,想走也難走。
“陳老板,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她狹長的眼輕視過那攤巨肉,“我怎麼就不能來陸氏的酒店了。”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隻是我這還有事,就恕不奉陪了。”暴發戶拽了旁邊的小兄弟想離開這,卻又被夏薇給截了。
“陳老板那麼急乾什麼,你還落了一件事在這呢。”
暴發戶順著夏薇的視線而去,是透過包廂房門內的一片狼藉。於是搓著肥手,笑著架起橫肉,“是我糊塗,我的錯,我喝多了鬨酒瘋,抱歉,真的對不起。不過放心,我會賠,我賠償所有損失。”
“賠?光賠可不夠。”夏薇輕笑一聲,歪了頭,雙臂環抱在胸前,“還得道歉。”
暴發戶疑惑著小心翼翼道,“道,道歉?我剛剛,不是在道歉嗎?”
夏薇搖了搖頭,說:“可不隻是對酒店,還有對個人。”
暴富戶一愣,隨後瞥過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林簡道,“你說這位小姐?我道歉過了呀。”
“那這位呢?”順著視線而去是眼眶還微紅的何依。
他頓時反應過來大步向前,卻嚇得何依後退了好幾步,林簡扶住何依示意她沒事的。
“小姑娘對不起啊,你看在是我酒後犯錯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他弓著腰,肥厚的身軀低得好似馬上就要塌在地上。
何為權貴勢力,從囂張到卑微,一語之間。何依抬頭看了眼眾人,愣愣地點了頭。
待到何依點了頭,暴發戶轉回身摻上兄弟依然弓著腰道,“夏特助,我這可以賠完錢就走了嗎。”
“當然可以。”夏薇望著已鬆了一口氣正欲領著幾個兄弟走的暴發戶,勾了勾嘴角又笑到,“陳老板,我透個消息給你啊。”
暴發戶回頭疑惑。
“陳老板,昨日您跟陸總提的合作多半是沉了底的,所以陳老板還是不要抱太多的希望為好,回家洗洗睡吧。”隨後夏薇無視過那攤肥肉,轉眼目光探上一直在旁靜默觀戲的裴知。
“我不知鬆行的裴總,竟和陸氏產下酒店的一個小服務員是朋友。”鬆行這些年勢均力敵,是沈氏最大的競爭對手。
裴知更是個難啃的骨頭,現在雖不足為患,但假以時日還是個指不定的數。
這林簡看著約莫是個剛成年未出社會的樣子,裴知雖二十六歲年紀輕輕,但城府極深,用三年時間就拿下大半個鬆行。
就這麼個初出茅廬看著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和這麼個詭詐深算的企業商人,朋友?莫不是騙那姓陳的暴發戶吧。
裴知笑了笑,好一個儒雅的狐狸。
“不過是一麵之交罷了,怎麼?陸氏還要管鬆行交友問題嗎。”他不過是皮笑肉不笑,低眉俯視著夏薇。
夏薇抬頭說:“那她總不是鬆行的人吧,這個女孩子在陸氏產下酒店工作一天,那就是陸氏的員工。”
“但那又怎樣,陸氏應該還無權顧問員工隱私吧。”裴知還是那張禮貌的笑臉。
夏薇被哽了一下,轉念一想又道,“罷了罷了,誰要管你們交友,經理,酒店這個季度的管理我看過了,沒多大問題,無事我就走了。”
經理搖頭道無事,弓腰說了聲慢走。
夏薇走後,裴知撇頭看向林簡,林簡對上那雙眸子,眸子裡依然帶著笑意,也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深沉,深得捉摸不透,沉得似塊巨石。
“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麵了。”他重新打了個招呼,林簡也點頭笑著回應了他。
“嗯,是挺巧的。”
他又道,“我叫裴知,裴是非字頭衣字底,知是知道的知,我應該比你大很多歲。”
林簡說:“我叫林簡,林是雙木林,簡是簡單的簡,他們都喚你裴總了,我還剛成年,應該是差很多歲。”
“剛成年啊,十八歲,十八歲的年紀是個好年紀。”裴知眯了眼,似在回味著什麼,隨後又道,“我們差八歲,你現在是要讀高三了?還是高考完。”
林簡開口回答,“剛高考完。”
他微微點了點頭,“那是要上大學了,錄取通知書應該出來了吧,學得什麼專業。”
林簡覺得他問的真多,但又想著剛才是他幫了自己,隨後又繼續回答著,“精神醫學專業。”
“精神醫學。”裴知口中不停地喃喃著。
林簡問,“怎麼了。”
他又笑了笑,“沒怎麼,精神醫學是個好專業,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