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簡頷首。
隨後無事可聊,林簡還要回到崗位工作,裴知也不是什麼閒人,還要處理一大堆公司事務。
於是道了彆就各走各的。
“林簡,看你和那裴總聊得不錯啊,你的朋友都好有錢啊。”何依眼眶不紅了,但還是有些腫。
林簡拾起掃把掃地,“一麵之交罷了。”
隨後何依哦了一聲,專心弄起地上的碎瓷片,那暴發戶雖是走了,但屋內的狼藉還是得她們收拾。
林簡歎了口氣,隻覺得近日是非真多。
酒店門口,夏薇拎著包,手遮擋著額頭穿過傾盆大雨,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她甩了甩手上沾的雨水,又用紙巾擦拭了衣服,轉頭對著旁邊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抱怨到,“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剛剛還太陽高照曬得要死,還有你,都不打把雨傘接我一下,害我淋濕了衣服,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那人開著車,瞧著前方的路不去瞧夏薇。轉著方向盤無奈道,“我也沒帶傘。”
夏薇靠在副駕駛上,沒好氣地說:“沒帶傘就不能下車脫了你的衣服給我擋擋啊。”
“我待會還要賠陸總去應酬,不想濕了我新買的西裝。”
“搞得你待會下車不會淋著一樣。”
那人依舊不轉過臉去看她,隻在餘光中模糊了夏薇氣紅的臉龐,“你今日火氣怎麼那麼大,是該淋淋雨滅滅火了。”
“荊席你給我閉嘴。”她狠狠地撕開手中的紙巾,小家子氣地撇嘴道,“哎呀,我今日裡遇到的都是什麼人。那肥得膩油的陳老板記得吧,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我夏薇最討厭這種仗著勢力欺負沒勢力的人了。”
“嗯嗯嗯,你最有道德心了。”荊席有些敷衍地點了頭,任由她撕扯著他車上的紙巾,弄的紙巾屑像頭屑一樣撒在地上。
樹枝在風雨中搖晃,隨後墜入黑夜,靜等著曙光黎明。
林簡兩月工作期滿,因為是暑假工所以等到八月末才拿到了工資。
出了酒店後,也和這道了彆,論有沒有收貨,林簡望了天,不做回答。
走下階梯,打算先去銀行取錢,然後拿著人生第一份工資帶著俞楠去好好吃一頓。
隻是沒走幾段路,林簡就看見不遠處何依和一幫精神小夥糾纏在一起。
何依瘦小的身軀與一群壯漢格格不入,她雙手絞著衣服,神色慌張,為頭的壯漢似是跟她說了什麼,何依便唯唯諾諾地跟著那一群人去了。
“何依。”林簡覺得不對勁就朝那大聲叫住她。
何依愣愣地回了頭,臉上有一絲驚喜,卻因身後壯漢的拉扯而轉瞬即逝。
林簡朝那奔過去,捂著胸口氣喘籲籲道,“何依,你剛剛不是答應去我家玩了嗎。”
何依疑惑後對上林簡堅定的眼神後道,“啊,對啊。”
“那還不快走。”隨後林簡略過那些看著社會的壯漢,想拉起何依的手帶她走,這裡有些偏僻,人流量少,天色也漸漸昏暗,不好久待。
“等等,走不走還是我說了算。”為頭的那個壯漢殺了出來攔住了她們,嘴裡叼著煙,取出後向空中吐了個煙圈,隨後瞥向何依道,“何依,不是大哥我無情,我這些兄弟也是要吃飯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沒錢了,求求你了。”何依最後的音顫了起來,豆大的淚珠湧下。
那為頭的目光變得凶狠起來,“沒錢?騙誰呢,今天不就是聽說你發工資了才來找你的麼。”
何依聽後頓時捂住了口袋,“不行,這是我給奶奶備的醫藥費,不能給你。”
那壯漢扔了煙頭,笑了笑,“今天不想給也得給,弟兄們,直接來硬的吧。”
說完那群壯漢聚過來想搶何依褲兜裡的銀行卡。
“等等。”
壯漢看向林簡,呦吼一聲摸著嘴笑,“怎麼,小姑娘,想當護花使者啊。”
林簡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
“她欠你們多少。”
那壯漢伸出手張開,比了個數字五。
五百?五千?
“不多,五萬。”
林簡呆滯了幾秒,她平複下劇烈起伏的胸脯。“你們確定不是敲詐?。”
“不信你問她啊。”那壯漢用下巴懟向哭得泣不成聲的何依。
何依抹了眼淚,看向林簡道,“我,我奶奶病重,要做手術,所以,所以我就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這個詞,林簡隻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同時要債的人有多狠,她也從電視新聞上看到過。
“好吧。”林簡掏了掏錢包,將裡麵的現金和銀行卡全給了為頭的那個壯漢。“這是我現在所有錢了,一共三萬,還有兩萬你通融通融,到時候會還的。”
那群壯漢接到錢,眼神交換後又道,“那就繼續按老規矩了。”
林簡皺眉,疑惑地看著那群混混,“什麼?”
那人接過眼神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待會呢,可以給我走了。這人欠我們錢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賴著賬,死乞白賴的,我已經忍無可忍了。按著老規矩來呢,男的挨揍一頓,女的呢睡一覺。”
林簡聽著冷哼一笑,她皺緊眉頭,緩緩開口,“這什麼破規矩,這是違法的。”
那群壯漢抖著肩膀捧腹笑了起來,其中一個上前拍了拍林簡的肩膀,“小妹妹,彆跟我講法律,你當老子這些年白混的?”
最近可真是遇人不淑,一個接著一個來。
林簡垂目,背後是破落的磚瓦,她多管了事,但管了也就得管下去,不然毀的就是一個女孩的一輩子。
畢竟墮入塵埃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