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曜眼神複雜的看著拂夕,拂夕回給他一個安心啦的眼神。
朝曜卻沒笑,揉了揉他的頭擔憂又無奈:“車上有吃的,我給你拿上來,帶上備著,這次不能偷喝了。”
“朝曜你竟然備著了。”
拂夕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裡一暖:“好好好,我一定不偷喝,有幾瓶啊。”
“彆隻想著幾瓶了,你好好聽小白說要注意的事,我去給你拿喝的。”
入夜,一切準備妥當,小白給了拂夕一顆由自己鮮血凝結而成的珠子,化成手鏈纏在了他的手腕。
紙人感受到了血氣又要蠢蠢欲動,被拂夕一個精神力治住,不敢亂來。
小白對拂夕叮囑:“到時候破了詛咒或者關鍵危險時刻,捏破血珠我就會把你帶回來。”
拂夕抬手看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小白點頭,祭出輪回鏡,拂夕手裡握著小晚的一縷魂魄,躍入了輪回鏡,沒入了一片流光中。
雖然他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一陣吸力將他們往下帶時,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扯得七暈八倒。
隻能全力護著小晚,跟著那陣力量往下墜,閉著眼睛凝神定心。
突然猛的一陣波動,他們被拉扯著離開了那片流光,再出現時,竟然在一片灰白的半空中。
身邊很多白色的碎片在飛舞,打在身上冰涼涼。
“靠,竟然是雪。”
半空中拂夕還沒來得及穩住身體,一陣疾風吹過,隻覺得手邊一空,緊緊抓著的小晚竟然就從手心裡滑落了,直接沒入白茫茫中。
“小晚。”拂夕著急的去拉他,可是身邊的雪花驟然變大。
拂夕發現自己身上的法力空空如也,一丁點都發不出來,隻看到小晚的一魄成虛影正極速的往下掉,消失在視線中。
又一陣寒風吹過,吹的拂夕的眼睛都睜不開眼了,意識都是散亂的。
……
“冷,好冷。”
芮安將自己蜷成一團,用雙手摩擦著凍得發紫的雙腳,拉緊了身上破舊的衣服,他努力的縮在身後的石頭邊,想要遮住些許北風。
逃難的鄉民們早就走遠了,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小孩是否掉隊,就連他自己也以為自己會被凍死,沒想到竟然又醒過來了。
再醒來卻發現身體裡仿佛多了什麼東西,疑惑的很,卻被風雪凍得再不能顧得上其他,隻能蜷縮著取暖。
他坐的地方是路邊的山石下,天然形成一個凹槽,能擋住些許風雪。
風雪中一隊人馬正在往前趕路,不管將士還是馬匹都是黑甲附體,離得近了為首的一個勒住韁繩,整個馬隊都停下了。
芮安聽到馬的嘶鳴,害怕的抬起了頭,路上一隊騎兵,停在自己不遠處。
“將軍,怎麼停下了?”
副將景嶽拉住了韁繩,控製著馬在原地踱步。
為首那人長長的披風在風雪中被吹得獵獵作響,卻沒回答副將的話,隻定睛看著前方。
景嶽順著將軍的眼神看過去,路邊的石頭邊蹲了一個小人,這幾年連年征戰想必是附近逃難的小孩。
芮安看著停在自己身前的這隊人馬,鬼使神差的,竟然漸漸沒有再害怕的感覺。
再往外探出了半個身體,可是風大了幾分,冷得他更加哆嗦,再次縮了回去。
景嶽把這些都看在眼裡,看著將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動作。
試探的問:“將軍可是看那小孩凍得可憐不忍,要不屬下給他些銀兩,打發了便是,將軍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還是趕路要緊。”
芮安眼睛一直看著他們,也聽到了那個副將的話,心裡不免苦澀,給錢又有什麼用,我沒命再走到可以用錢的地方了。
那將軍聽了身邊人的話,打量了一眼四周,白雪茫茫雪越下越大,身下的馬不停的在原地踏著步。
“帶上他一起走。”將軍說完直接打馬離開了。
馬兒飛濺起雪花,嚇得芮安更加往裡縮,之前說話的景嶽副將翻身下馬,將芮安從地上提小雞仔似得提了起來,帶著上馬離開了。
一路往前到小鎮,景嶽對這個坐在他身前的小孩還算滿意,最起碼路上安分。
而他不知道的是芮安又冷又餓,也沒多餘的力氣不安分,不過是被未知的一切擔憂和不安支配者才沒有睡著過去,強撐著乖乖坐著。
進入小鎮前,一隊人換上便服,給馬也除了黑甲才進了小鎮,卻沒有住客棧,而是在鎮中一家小院住下。
芮安下馬的時候腳都還在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也很有眼力見,下馬後快步跟在他們身後進入院子。
隊伍裡的人也沒管他,任由他跟著往前,芮安的眼神一直看著最前麵的那個人。
小院不大,落雪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幾人剛一進入,就看到院子中迎來一個老者對著為首的那位將軍行了個禮。
“將軍,一路辛苦了,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可隨小的下去休息了。”
“嗯。”那將軍對著老者點了點頭,繼續往裡走,他身後的將士們進入院子後也都個忙個的,沒有在跟在他的身後。
芮安轉頭看了看四散離開的眾人,再次將眼神落在那個將軍身上,二話不說繼續跟上他。
一路到了後院,將軍走的很快,芮安都是緊趕慢趕才跟上的,卻都在他身後五步左右,不敢太近不敢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