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拂夕越覺得有種久違的親切感,紙人跳出來坐在他的肩頭晃著腿。
空氣中陰魂的氣息讓紙人特彆舒服,卻又礙著拂夕在不敢肆意吸收,隻能多嗅兩口聊表安慰。
死氣籠罩著整個藏屍地,這裡除了死人還是死人,內裡連口像樣的棺材板都沒有,好的也都是草席裹著粗布蓋著。
沒有人認領掩埋的屍體都已經放得爛了,味道很是刺鼻,沒有人會在這裡停留,不需要看守便也是個小偷小貓都不會光顧的之地。
生人勿近的禁地,沒想到正城裡還有這麼個地方,想必今晚是能成了。
到儘頭停下來,拂夕對著空氣嗅了嗅,濃鬱的鬼氣直衝肺腑,猛得咳嗽起來,咳咳咳,大意了大意了,忘了現在是人身。
鬼氣對他百害而無一利,這一口下去估計要少半年壽命了,收斂心神緩緩的抬起手壓下胸口的鬼氣,轉頭問紙人:“你說的這個法子真的能行?”
紙人:“按說身份和閱曆你可是鬼族小殿下,這借引的法子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而且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保證萬無一失的。”
拂夕:“你最好彆騙我,不然收拾你。”
紙人:“你出事我也好不了,我們現在是一條命,放心我很惜命的,絕對不會害你的,我還想要回去呢。”
拂夕不再說話,抽出隨身的小刀劃破了手心,用血做引子合著咒語,咒語起本還能聽到些許的風聲戛然而止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四周的死氣都往拂夕身邊聚集,變得更加濃鬱,死氣中緩緩有白色的霧氣升騰,一縷一縷魂魄從各個方向彙聚而來。
拂夕適時的將他們的力量抽取過來,彙進自己的身體,這個方法他多年前翻看古籍時曾看到過。
和召喚百鬼圖的咒法一樣,都是屬於禁術,隻是怎麼也想不起是哪本古籍記載,也不成想還有能用上的一天,這還要歸功於紙人的提醒。
一縷縷白煙影在空中飄,拂夕吸食白影的力量,漸漸的被他們帶到空中,越來越多的鬼氣往身體裡竄。
身體裡出現熟悉的鬼氣,潛意識裡拂夕想要享受一番,誰承想還沒有遊走一個周天就覺得胸口鈍痛四肢冰冷。
這身體太弱受不住這鬼氣,真是很討厭了,當即沒了享受的心思,快速的收集四周的氣息,提升自己的力量。
不經想難怪有那麼多人修煉邪術,這力量來的這麼容易,經不住誘惑誰不想要。
身邊飄著的白影越來越多,無識的靈體已經以他的這具肉身為主,正當拂夕準備好好吸收的時候。
突然間白影猛地向四周飄散,托著他的力量瞬間消失,鬼氣失控了,已經進入身體的力量失了牽引,胸膛猛的一陣鈍痛。
糟糕,被反噬了,拂夕感覺一股陰冷的力量在身體裡胡亂且霸道的遊竄,讓他不自覺的悶哼了一聲,眼前花白一片,身體往下墜。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在力量消失瞬間摟過他的腰間,四周變得逛風大作,白影在次向這邊撲來,帶著攻擊的力量。
它們想要爭奪這具身體占為己有,前赴後繼的撲過來,來人抱住拂夕在空中轉了一圈,躲避白影的攻擊。
自身淩亂的氣勢形成一股強勁的流光,以兩人為中心迅速的攻擊已經圍過來的鬼影,強行把他們都壓下。
拂夕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容,竟然是朝曜,該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不及多想拂夕想要繼續實施法咒,卻發現自己手指都動不了,再不敢分心全力的壓住自己身體裡混亂的鬼氣。
還好自己以前修習了鬼術幾百年,才不至於被現在的一點鬼氣弄死,不過這人乾嘛打斷我,知不知道會出人命的,心裡又是忍不住怒氣值往上冒。
朝曜看著被壓下的白影消失不見,才帶著拂夕回到地麵,語帶關心:“你沒事吧?”
拂夕一動不動的乖乖待在他的懷裡,眼睛怒瞪著朝曜,很是生氣卻說不出話,全部的精力都在驅散身體裡的鬼氣。
朝曜看著懷裡瞪著自己的人有點疑惑了,看著他的小臉過了片刻,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似得。
“我忘了你還沒有緩和過來,被鬼氣壓製住了吧。”
拂夕眼珠滴溜溜轉,眼神裡明顯質問,他怎麼在這裡。
朝曜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直接回答給了個拂夕意想不到的答案:“跟蹤你。”
拂夕聽了又羞又急又怒,感情這人剛才一直在裝醉啊。
想到此不免覺得剛剛趴在床上喂酒的自己好傻,想換個表情卻發現自己皺眉都做不到。
心裡急了,完了完了這身體不會壞掉了吧,立刻不再理朝曜,專心的疏導自己身體裡流竄的鬼氣。
朝曜也不急,就保持著摟著拂夕腰的姿勢等他恢複。
“現在知道鬼氣的厲害了吧,要是我不打斷你,等你吸的鬼氣越來越多,你的身體會被撐得爛掉,然後你就會像剛剛的白影一樣,形神俱滅。
直到最後一絲鬼氣消失,拂夕才慢慢找回身體的控製權,卻隻感覺自己全身僵硬手腳冰冷。
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往朝曜溫暖的懷裡縮:“才不會,我能控製住的,你…真是討厭。”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大眼睛裡都是怒氣。
“還有…你騙我,你…根本…沒醉。”
“醉了又醒了。”
朝曜抬手緩緩的幫他順著後背,看著他不再僵硬的表情開始逐漸豐富的小臉眼神稍緩。
繼續說:“鬼中禁術不能碰,修士練術之人個個都敬而遠之,更彆說你這個小身體板。”
拂夕還反駁:“我…應急…就一次。”
朝曜:“應急也不行,會死的,到時候你要是在想回來,就要花精力時間重新找具身體。”
拂夕聽著他說,心神凝重:“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朝曜:“多麼?”
拂夕:“放我下去。”
朝曜收回手:“已經下來了,你自己可以站穩了?”
拂夕身體還有點僵硬,被猛的放開晃了一下,立馬穩住,故作鎮定:“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朝曜皺眉:“還要繼續,真的不要命了。”
拂夕:“是,我不會死的。”
朝曜:“可會殘,到時候會想動也動不了。”
拂夕急了,一揮手轉身走:“這件事你彆管了,與你無關。”
邊說邊抬著手試圖召喚紙人,可那右手卻僵硬,紙人不知為何也一點反應都沒有,悄悄的躲著就是不出來。
而朝曜已經再次來到他的身邊:“如果你在繼續那一會我就要扛你回去,你的身體就會僵,不相信你動動手,是不是僵著。”
拂夕放下僵硬的手藏在袖子裡,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不過不願意承認:“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就知道咒我。”
朝曜不退返進:“不止身體僵硬,一會你還會從上麵摔下來,手腳可能都會摔斷,就會需要我扛著回去,所以你不能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