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貼身小侍茗芝帶著幾個下人把準備好的洗漱熱水和乾淨衣服放好,才輕腳輕手的進了裡間叫拂夕起床。
才進暖閣就看到小王爺抱著被子趴在床上,不由得搖頭,最近這王爺的睡姿狂放得不行,還真是越長越小,越過越回去了。
茗芝雖如此感歎,卻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這小王爺本來就是個閒散隨性的主,對待下人又沒有架子。
所以此時茗芝心裡更多的也隻是感歎還好暖閣裡熱乎,不然這趴著也不蓋被子,怕不是得著涼,想到這茗芝往床前更近了一步,小聲叫王爺起床。
拂夕剛睡著就被擾了好夢,起床氣一下就上來了,皺著眉頭扯著被子往裡鑽,嘟嘟囔囔的不想起來,在床上翻了一下繼續睡。
茗芝卻沒放過他:“王爺可快醒醒吧,昨晚城中發生大事了,巫族昨夜被滅了,族中長老都死了。”
好半會被子裡才響起哼哼聲:“哦,知道了。”
茗芝知道自家王爺對巫族事挺上心,現在睡得迷糊沒反應過來,要是任由他睡到等到下午回過神,又該說自己怎麼不告訴他了。
當即繼續說:“王爺,這次巫族被滅的不尋常,城中守衛到的時候裡麵所有人都死了,連看門狗都不剩,邪門的很。
而且作案人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卻在現場發現了幾十具怪人的屍體,皇上已經下令封了巫族地,任何人都不得進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
拂夕被說的也睡不著了,抱著枕頭坐了起來,閉著眼睛嘀咕:“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唄,反正皇上本就要徹查巫族,現在被人代勞直接幫他滅了不是更好。”
“王爺。”
茗芝往後看了看,發現暖閣裡除了他其他下人也沒進來,這才轉頭繼續說。
“話雖如此,可是您不覺得這個時候發生事情太巧,那邊江將軍剛揭發了巫族,這邊巫族就被滅了。
要是真有人刻意在這個事上做手腳,怕是…對大家都不利啊。”
茗芝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可是拂夕卻是對將軍府的事最是敏感的。
聽他這樣說原本就已經驅散的瞌睡更是瞬間就無影無蹤,看著茗芝的眼神都深了不止一點。
暗自心驚小王爺身邊的這人看不出來啊,竟一語道破了。
不過也因她這句話拂夕幡然醒悟,這話沒錯,確實如此,巫族被滅怕是有人會懷疑江暮遲,還是得和江暮遲提個醒的,他大戰在即,彆又被什麼變故給擾了橫生枝節。
當即一掀被子就下了床:“茗芝,快,換衣服,我要出去。”
“早就備好了,就等您起身了。”
拂夕笑笑眼裡閃過一絲讚許,快速的收拾乾淨自己,準備出門去將軍府和江暮遲見麵。
雖然昨晚和朝曜滅了巫族,可是卻依稀有種感覺,這事兒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
回想當時在城隍廟裡江暮遲的描述,安安中咒大約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時間太長稍有不慎便會發生變故。
而江暮遲要出征,必須在他離開前,將事情安排好。
雖然已有打算,事態卻再一次超出了拂夕的控製,這邊他還沒出門,便聽到了家中下人的回報。
邊關昨夜又送來了加急戰報,皇帝命令江暮遲即刻帶軍出發,現在這個時辰已經整好軍隊,快出城門了。
“什麼,這麼快。”
正在吃小包子的拂夕一口將包子塞入嘴裡,站起來就往外跑,恰巧遇見剛從門外進來的朝曜二話不說拉著他的手就走。
朝曜被拂夕拉著跑沒掙脫也沒有詢問,疾步跟在身後,兩人才出了第一道門朝曜便側身將拂夕擁入了懷裡。
拂夕隻覺身體一輕便懸了空,朝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
拂夕在他身邊本就沒有顧慮,聽他如是說更是放下心來,整個人依著他將自己交於他的手中,閉上眼睛靜靜等待。
到達城門時已然人山人海,兩人隱身立在高樓之上,送戰的老百姓早就堵住了道路兩旁。
一隊兵士整齊的往城外去,彆說江暮遲了,拂夕他們現在連隊伍的頭在哪裡都看不到。
朝曜:“要見他嗎?”
“不必了,他已經出城了,不方便在論事了。”
拂夕搖了搖頭,眼裡神色凝重,他才不信有這樣的巧合,這邊巫族剛被自己滅了,江暮遲就立時出征,連給兩方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哪裡不對,到底哪裡不對。
此時城裡的隊伍已到末尾,江暮遲一隊應已與城外營地裡的大軍彙合,送戰的百姓漸漸散去。
拂夕才看到城門口將軍府的車馬,原來芮安一直送到了城外,再不能往前,遠遠的看著軍隊消失在遠方,也不願意回來。
對於芮安來說將軍不是第一次出征,每次他都是這樣送出城門,可是從未像現在這樣,心裡充滿不了安。
人群散去最後隻剩將軍府的馬車,長街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