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過後兩人下樓,朝曜上了玖月的車離開了。
拂夕原本也想回家,可是就剛剛看過的那本書一直在他的心裡繞著繞繞不開。
他總覺得朝曜剛才拿走他書那看似無意的動作,有些怪異,上次在檔案室也是同樣如此不經意的就拿過了。
為何不能看,裡麵寫了什麼是不能看的,他非要看個完。
解開朝曜的秘密就好像他找回自己的記憶一樣,不,好像比找到記憶還要重要一點,這個分量拂夕自己都覺得心驚。
什麼時候這個人在自己心中占這麼樣子重的比例了呢。
也許是從第一夜被他撞到的那一刻,朝曜從光下走來對自己伸手的那一刻起,好像就已經這麼重了吧。
管他呢,不去想那麼多了,如果說他是好的人,那自己就跟他好好在一起。
如果他有目的呢?
如果他有目的,那該怎麼辦?
如果他有目的,那也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可是鬼王,有什麼不能給他的。珍奇寶貝無數。
大不了回冥界找父親要聘禮,啊娘可是說了,聘禮可是自打出生就開始準備了呢幾千年過去了,一定存了無數。
要是他敢對自己不軌,那就更沒有可懼怕的,誰又能對自己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的拂夕似乎釋然了,拿上書本帶回家看去,話本子借閱一下完全沒有顧忌。
便是一路開車跟上了玖月的車子。
也不管他們要去哪裡,就在車身後緩緩的跟著。
江城的冬天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冷得多,總是在不停地下雪。
這雪除了第一天第一陣以外,給自己的感覺也並不是那麼的好了,是那麼的冷,他不喜歡。
玖月的車在前麵,速度開著並不快,穩穩當當的前行,不久便到了那一個必經的隧道。
這個隧道給拂夕的感覺,有一點不是那麼的清晰,他好像來過很多次,又好像總是不經意的就過去了,並沒有留下什麼難纏的記憶。
可是今天當他跟著進入這個隧道的時候,隻覺得比外麵雪地裡還要更冷上幾分。
讓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就這一哆嗦的瞬間,隻覺眼前有一個人影乎的晃過,嚇得他一腳刹車踩了下去。
然後那人影就好像不懼怕似的,就那樣好好的站在了他的車頭前。
拂夕定了定神透過明亮的燈光看到是一個女孩子,她正在對自己笑。
這可是隧道呀,不能停車,要是後麵來車那不得追尾事故,拂夕一下就爆了,這不是在害人嗎。
看著前麵的這個人,他好像見過,在十一路交叉口,那天的那場車禍。
笑,她為什麼要笑?莫不是遇見神經病了。
拂夕的心噗噗噗的跳了起來,這個的笑是那樣的詭異卻又飄渺。
飄渺。
這個詞好像應該不是用來形容一個表情的。
這要是他自己,要是封閉路段他都不急,可是都不是,這裡可是隧道,車是實物,要是後麵來車不注意,還真會事故。
滴滴!
他按了兩下喇叭。
可那女人不止沒有走,反而更近了一步站在了他車頭跟前。
這是要乾嘛,碰瓷呢?
拂夕心裡想可不帶這樣玩的。
現在這個社會可文明了了解有行車紀錄,有攝像頭他才不怕。
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報警。
且見隨著這個女孩的接近,整個隧道裡的車仿佛都已經完全消失。
怎麼會這樣呢?他再次覺得詭異。
不安在心底蔓延,拂夕想了想開車門下去。
然而當他的腳踏在地麵上的那一刻開始,一陣熟悉的吸力和拉扯感從腳下蔓延著全身。
就是這個感覺,他已經是第二次感覺到了。
上一次是從城隍廟下來的山道上,那個陣法。
乖乖的,自己又上套了?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想要離開這裡卻怎麼也做不到。
剛剛還站在他車頭前的女生轉過頭,看著他。
她的臉上此時已經七竅流血,全身骨骼扭曲的倒了下去。
這是什麼情況?明明沒有被車撞到的,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這一切的確是那麼的真實,他想要往前去抓住那個女生,可是怎麼的動不了。
那些吸力,伴隨著一陣陣的拉扯,惡心,還有無限的恐懼,從內而外的攻擊著他的身心。
不能這樣子,不能坐以待斃,自己入陣了,為何又入陣了。
朝曜呢,他和玖月……會不會也出事?
對了,這個陣隻針對鬼。對人是沒有一點傷害的,上一次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也正是因為上一次有朝曜在,他才能順利的脫險,可是現在,朝曜不在。
隻他想了這些許的空擋,身體裡的鬼氣已經流失得差不多。
速度之快攻勢之猛比上次凶了何止百倍。
上次他還能在陣中走兩步,而此時,他竟然是連抬腿都做不了了。
獠牙控製不住的從唇縫中伸出,變幻出來的短發也消失了。
拂夕再次變回了剛醒來時的樣子,長發及腰無風自動。
他的法力連正常的人形都無法維持了。
那女孩身上的鮮血味道是那麼的濃稠,一直一直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不……
不要,不能咬。
他不要……可是,好像要死了。
拂夕無助的倒了下去,女孩的手腕就在他的跟前,隻要他張口,就能咬到。
他似乎能透出其蒼白的皮膚看到那根血管。
隻要咬下去,就能重新獲得能量,就能有力氣,走出去了。
咬……
“拂夕。”
嗡的一聲轟鳴從他心深處傳來。
朝曜的聲音如破開雲霧的靈光,將拂夕眼前的一切都驅散了。
就連身體裡異常的陰冷,感覺消失了。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竟發現自己不知為何。
竟是趴在桌子上。
“拂夕,醒醒,怎麼就坐這裡睡著了。”
隨著朝曜的聲音,拂夕的神智越來越清明,他緩緩的坐正了身體,轉頭看了看。
他還在朝曜的辦公室裡,桌上還放著那本《古神紀》。
朝曜順手將那本書抽走。
這一幕!有些眼熟。
鬼使神差的,他悠悠開口。
“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了?現在我有一點急事要和玖月一起出去,你在這裡等我還是先回家?”
……
一樣的話,剛剛他好像聽過一次,似乎是為了驗證,他說出了自己說的台詞。
“你要出去,不能帶我嗎?”
“不能,是任務?”
“在這裡也要出警啊。”
“上班自然要做事情的。”
一模一樣。
拂夕隻覺得心臟砰砰砰就要跳出來,眼前的朝曜是那麼的讓他感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