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戚戚和拂夕背靠背坐著,已經放棄掙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鬼也一樣。
斛戚戚看著來人歎了口氣:“我就是純屬好奇,你們每天辦婚禮,不累嗎。”而後歪頭對著拂夕:“你以後和朝曜辦一場婚禮就得了,多了口袋都被你們掏空。
你們村村民是真好,你們天天辦喜酒,他們居然都能保持熱情沒有一點異議,過年過節收的那些錢都給你做份子錢了吧。”
聽著斛戚戚一頓輸出,地神竟是也不惱,反而有種淡然,看你們還能說出些什麼來的感覺。
他向著兩人一步步走來,每走一步四周都發生著變化,到他停下腳步,原本沼澤地已經變成了一間樣式和梨娘堂前屋一樣的屋子。
屋子中間擺著一張茶桌,地神坐下後到了兩杯茶:“來者是客,兩位客人趕緊從地上起來吧,喝杯茶緩緩喉嚨,那飯菜兩位吃的應該不是很歡。”
地神把茶往身前的桌推了一下,示意茶是給兩人的。
拂夕斛戚戚見他如此,兩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卻是都不去喝茶。
拂夕看向斛戚戚:“你怎麼知道這場婚禮是每天都舉辦,而不是重複。”
“剛開始我也以為是他們每晚都重複一場婚禮,但是昨晚後,我發現事實不是。
我們分開以後,我先把紅綢剪斷了,而後在潛入院子跟著梨娘,她的一切我都看著,也沒有任何的不對,直到喜樂響起。
她出了院子前去禮堂,而後路上發現紅綢斷了,你猜她是怎麼做的。”
“怎麼?”
“她回了院子讓喜娘新拿了一個紅綢,重新走,說是完美儀式。
所以我知道他們是每天都在重新辦婚禮,隻是辦了那麼多場,太熟悉了,才會給我們一種是重複的錯覺。”
地神聽兩人說也不在意,自顧喝了一杯,開口:“你說的沒錯,這場婚禮已經持續辦了一千多年了,準確來說是一千六百九十九場。”
“你們也太狠了,好歹給人留幾個子,你們是要靠辦酒發家呀,好家夥,村民口袋真厚。難怪折離小姐那麼有錢。”
“折離。”地神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很快恢複,但是還是被拂夕抓住了。
這個地神知道折離,也是現在的折離是百裡村的持香女,話事人,他知道不怪,可是看這個眼神,分明是不止是知道。
“既然兩位都知道了,那本神就親自邀請兩位今晚到寒舍喝喜酒。”
斛戚戚:“還辦。”
拂夕:“我們沒錢。”
“為什麼不辦呢,隻是多了兩位客人,飯酒還是管夠,兩位魂到就可以了,不用份子錢。”
拂夕斛戚戚兩人麵麵相覷,好像還真是,他們昨晚沒阻止成功,人家可不是還得辦。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可憐,無助,救救我的信號,然後信號轉為堅定,彼此了點頭。
拂夕上前兩步坐到桌邊,人間不是說酒桌上談事,事半功倍。
茶桌談事,直接拿下。
斛戚戚:“恭喜恭喜,新婚快樂。”
拂夕:“對,我以茶代酒祝福兩位,永結同心,新婚快樂。”說著一口悶了,喝出了酒的豪邁。
“成親是很神聖的事,提親、訂婚、納吉、納征、請期、迎期、大婚、那都是缺一不可,且一生隻一次,為何你們兩每日都成親。”
簡直逆天,每天都要成一次親不累嗎?隻是這話不能說出來。
地神自然是心知兩個小鬼的用意,但是他不在意。
“關於這場親事,那就要從第一場婚禮開始了。”地神喝了麵前的茶,像是接受了兩人對這場婚禮的祝福。
茶入喉就像這場持續了千年的婚禮一樣,甘甜醇厚,讓他回味不儘。
白梨村在兩千年前叫百裡村。
因占地百裡,又正好在百裡山脈故而得名。
這裡的人們聰明,勤勞淳樸,他們避世不外出,在山中不知外界歲月,世代信奉地神。
地神會保佑他們。
村裡有持香女,能與神通。
村民有什麼心願或者是祈求,都會來找持香女,持香女會把他們的心願全部都轉交給地神。
若是心誠,地神又能辦的,他們就能實現願望。
這一代的持香女名梨娘,因為靈驗得村民愛戴尊敬。
她無需下地勞作,和地神一起受村民供奉。
為感激村民梨娘每次通神都是帶著十足敬畏,平日裡供奉地神像也是十分虔誠,對著地神的畫像述說村裡每日發生的趣事。
讓地神感受村民的敬仰,告訴地神百裡村在他的神佑下幸福生活。
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對著地神述說,這也是她唯一能述說心事對象,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