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恒見著來上課的陳安修,小跑過去,勾著他的肩膀“你乾嘛去了呀?幾天不見人,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去貼尋人啟事了,哪家小姑娘把我們陳大帥哥給拐走了!”陳安修笑著給他一拐子,“給你說,冤枉你那個人找到了,聽說這兩天就會公布處分結果,那個張允是有病吧,無冤無仇跑來陷害你,你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今晚火鍋走起,哥們給你去去晦氣!”
“不用,今天我請你吃飯!”
“真的?”
“真的,食堂裡麵你隨便點,飯卡裡的錢管夠!”
“哼,學校食堂我也給你吃出滿漢全席來!”兩個人勾勾搭搭就往教室去了。
處分通知是第二天出的,公布的本件事的前後情況,張允陷害同學,情節十分惡劣,與學校的學風背道而馳,沒有良好的人品和職業操守,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科研人員,學校直接開除學籍。
看到這個結果,陳安修雖有些動容,但他也沒再做多想,陷害他的時候,難道沒想過現在真相揭露的後果嗎?如果不是章時年找人恢複硬盤,今天受處分的可能就是他了,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當初章時年問想要怎樣的結果,他回複秉公處理就好了,但這件事沒有上升到報警,也算他退了一步了。其實,最後這樣處理的結果,校方也是有考量的,當初章時年是校長直接帶去院長辦公室的,校長直接發話要求認真處理這件事,章時年口上說陳安修是他們家小孩,發生了這件事家裡人都很震驚,如果沒有證據,不希望被冤枉,但真要是陳安修做的,他們也願意公事公辦,他還帶來了2個工程師,希望由他們去檢查硬盤,看能不能恢複!說是商量,基本沒有給人拒絕的空間,在校長來之前顧院長就接到陸江遠的電話了,說是聽說了這件事,讓校方公正處理,他們不急,還是希望不要冤枉了人。顧院長現在好奇,陳安修到底是什麼身份了,一時間這麼多人要保他,幸好他頂住了壓力,沒跟著那些要亂扣帽子的人走。章時年帶來的人經過2天的修複,把事發當天的影像大致恢複出來,視頻上可以清楚看到張允趁陳安修出門接電話跑進去替換了標簽,人贓並獲,張允看了也無話可說,但他收到處分結果時,眼中憤懣不已,最後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公布的處罰通知旁還附帶了視屏截圖畫麵,有理有據,大家看了,風聲又一邊倒,說陷害人太惡劣了,陳安修確實無辜。人都是這樣的,有的時候造謠的人和喊捉賊的人可能都是一波。現在陳安修走在校園裡,在背後議論他的人也少了,人家有個教授舅舅又怎麼樣,沒偷沒搶,也不能活該背鍋吧。
風波算是過去了。
林長寧團隊和學校後續的合作細節已經敲定,正式的工作要下學期才開始,其他人會先回美國,到時候再來。
因為手頭上沒有其他急的事情要處理,林長寧準備多呆段時間再回去。現在沒事他就會在家帶帶孫子,安修要下晚自習回來晚了,還給他煮個宵夜什麼的。過去的已經不能彌補,他總想能多看兒子兩眼就多看兩眼。期間他還回了趟陳家和林家島,對於姐姐姐夫,他打心底裡是感謝的,沒有他們,孩子要是送到彆處去了。他這輩子可能真的沒機會在見到兒子了,隻能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陳媽媽何嘗不心疼弟弟,這個弟弟是她背著長大的,26歲回來那年,她就有試探過他,是看到他拿出和房東女兒的合照時,才打消告訴他的念頭,沒想到的是,他們以為他結婚,就放下孩子了。哪曾想到他早早離婚,一個人就是10多年,這兩父子啊,都不讓人省心。至於孩子的另外一個爸爸,弟弟不說也不想逼問他。
林長寧今天帶著噸噸去玩了海洋球,本來陳安修也要來的,學校有事,他到時候去約好的地方見。章時年定了一家私房菜,一家人出去聚聚。噸噸是有人陪他玩就開心,這個爺爺天天陪他,又和爸爸長得像,他現在比較親近人了。兩爺孫已經到了飯館門口,爺爺蹲著給他喂水喝,噸噸兩隻小爪爪抱著,爺爺又在下麵托著。他喝得差不多了,就不喝了,林長寧拿手絹給他擦擦嘴,他抱著爺爺的脖子說,他明天還要去玩,在爺爺懷裡扭呀扭,對於這個大寶貝,愛都來不及,林長寧滿口答應著好。
陸江遠二哥的女兒陸碧婷4月底要回英國讀書(英國有部分學校4月開學),臨走之前陸江遠帶她出去吃飯,算是踐行。他雖然沒有孩子,眾多侄子侄女中,對這個孩子偏重一些,懂事,得體,大方,他也有意栽培。陸碧婷現在還是個小姑娘模樣,對這個三叔親近有加,挽著陸江遠從飯館出來,剛好碰上林長寧抱著噸噸和安修一塊進去。再次相見,每個人心裡都是不同的滋味。林長寧看著有個小女生挽著陸江遠,眼裡多了幾分不屑,陳安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倒是陸江遠先打了個招呼“安修,聽說你從李教授的項目組裡退出來了?那件事已經解決了,不必這麼在意。”
“陸先生,謝謝你的好意,老師他們現在的團隊挺好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噸噸見大人們老是在說話,他有點賴不住性子了,跟爺爺嘟嘟的說,要進去。爺爺拍拍他的背哄哄他,爸爸說完話就進去。陸江遠話是跟著陳安修說,但目光卻沒從林長寧身上移走過,見他們要走時,叫了一聲“長寧。”陸碧婷挽著陸江遠的手一緊,長寧,是那個林長寧嗎?聽家裡的長輩說過,三叔以前差點就跟一個林長寧的人走了,要拋棄陸家,後來人回來了,心卻像死了一樣,變得冷漠。她還小,臉上藏不住事,索性陸江遠的心思都在林長寧身上。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這個時候章時年也到了,噸噸看到大爸爸,張開手就要抱抱,他一天沒見大爸爸,想得很,兩父子在一眾人眼中,毫不見外的親親抱抱。章時年見眼前的陸江遠,眼神審視了一下,“陸先生,好久不見!”
“今天這麼巧又遇到你。”章時年看著兒子說“我們一家人出來吃飯。”陸江遠聽著這話強擠出笑容“那有機會再聊,碧婷,我們走吧!”
陸江遠回到家,坐在書房裡背靠著椅子,重複著章時年的那句話,“一家人,好個一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趕巧了,沒過兩天,兩個人在一個私人酒會上又見麵了。章時年雖然人常年在國外,但國內也有不少事業,京圈裡有不少合作夥伴。
以前人不經常回來,現在被逮著了一定要叫出來喝酒。章時年自從和安修在一起,私生活變得乾淨的很,有熟悉的商界上的朋友都打趣他,這麼早就開始修身養性了嗎?他都毫不遮掩的說,沒辦法,現在有家有口可不要帶壞他。圈子這麼小,還沒見人帶出來過,看來真是收心了。大家都是見慣了場麵的人,彆人不說倒不會刨根問到底,真真假假誰說得清楚。今天他們聚會的是個私人會所,陸江遠也是背後的老板之一,他剛好有事來這裡,舉辦酒會的人跟他認識,不免上前打個招呼,要走的時候就看到章時年和人說話那幕。
陸江遠在私人包間開了一支紅酒,醒過的紅酒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他搖晃著酒杯,“這是上一個年份產的紅酒,雖然時間不長,但去年波爾多的氣候不錯,陽光充足,葡萄長勢非常好,你嘗嘗!”章時年端起了酒杯,他不相信這人單是為了邀請他來喝酒這麼簡單,他淺嘗了一口,等人發話!“你現在是要和陳安修在一起了。”陸江遠問一個非常私人的問題,不過他樂意回答“我們兩現在感情非常穩定!”
“穩定?玩幾年還不是要和其他人結婚!”
“陸先生想多了,我們孩子都有了,等安修畢業我們回去國外結婚!”陸江遠不屑道“那個孩子是陳安修的吧?你父母還能同意你和個男的在一起?”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孩子長得像章時年,但他查到的消息孩子是陳安修的,而且章時年是章家的獨子,不說他父母,他那個舅舅能同意他養情人的孩子?章時年湊近“噸噸是安修給我生的!”陸江遠微微一震“如果這話從彆人口中說出來,我會以為他腦子糊塗了,但你嘴裡說出來,我該說你男女不了嗎?”
“是不是男女不分林先生最清楚。”
陸江遠皺眉“你是說長寧?長寧清楚什麼?”他相信章時年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可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心裡好像閃過什麼,太快了,他抓不住。
“這事你可以具體問林先生!”章時年也沒那個心想幫他,不過安修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一天都樂嗬著,但無人的時候眼裡有些迷離,經常看一個地方望出神,以前他不這樣的,那他就推一把,但最後要怎麼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陸江遠會找章時年喝酒未嘗不是看不過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沒想到最後聽到這樣的話。他已經不想章時年為什麼這麼說了,但他也不是說這瘋話的人。他突然遙想起在法國的時候認識的葡萄莊園的主人,祖上也是早些年移民的華人,一次酒後,說道他是爸爸生的,大家以為他喝醉了,當了個笑話,他後來深入接觸過發現他的父親的伴侶也是男性。聯想章時年說過的話他打電話確認。一開始那人也否認,後來他把眼前的事說了,並保證不泄露出去的情況下,那人最後還是承認了,這個世界上有個叫木遺族的,他們族裡出生的男人可以生子,不過他們因為種種原因,麵臨過屠殺,後來就隱秘了,族人之間有特殊的聯係方式,在很多城市有他們自己的醫院。
根據他調查的資料,陳安修和他的孩子都是在一個叫寧世的醫院出生的,兩父子在一家醫院出生不奇怪,但陳安修出生那個時候剛好是長寧當年請假休學的時候,然後長寧回來,跟他的關係就急劇下滑,在長寧出走美國時關係直接破裂,這一切不會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