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和國慶連在一起,有10天長假,陳安修本想帶著噸噸回綠島看爸媽的,陸江遠想留兒子一起吃個團圓飯,他們3父子不好容易相認,又看到林長寧期待的目光,就把回家的日程推遲了2天。
往年像中秋這樣的日子,陸家人都會邀請陸江遠過去聚一聚。但陸知遠給他這個弟弟打電話的時候,卻被直接拒絕了,說他今年不過去了。這個三弟雖然性情冷漠,平日對幾個子侄倒也過得去,會公式化的送一些禮物,但唯獨對自己的女兒陸碧婷要上點心,還去英國看過幾次。這次女兒特意趕回家,結果打電話也被拒絕了。“爸,三叔最近好像有點奇怪?”
“你也有覺察到什麼嗎?”他這個女兒自問比他其他幾個兄弟的孩子還是要沉著一些。“我今年4月出國前,和三叔一起吃過飯,那次三叔遇到了個人!”
“人,什麼人?”陸碧婷看到爸爸這麼緊張的反應,猶豫了一下“一個叫林長寧的人。”她從媽媽口中聽過,他們家有個禁忌,林長寧這個名字說不得,但自從那以後三叔對她就冷淡了,暑假的時候去看他,也被拒絕了,她總覺得好像有事要發生。“林長寧!怎麼會?”有女兒在身邊,他不好說什麼,一個人留在了書房。口裡默念著“林長寧,林長寧,你還是回來了嗎?”
他讓人著手去調查,沒想到,一切出乎他的意料,陸江遠真的又和林長寧在一起了,不僅如此,那個叫陳安修的還是林長寧的親侄子,上次陸江遠就是為了救他才出的車禍。女兒說4月見麵的時候林長寧對陸江遠並沒有什麼親近的意思,但在救了陳安修之後兩個人又在一起了。這個弟弟為了林長寧的侄子,連命都能豁出去,是有多愛那個人啊。
陸家今天的聚會沒有陸江遠,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盤算。陸行遠作為家中的長子,因為身體的殘疾,心胸不開闊,一直仕途不順,爸爸生前得意於老三,後來老三離家,又寄托於老二,他心裡早就不滿,但能力有限,又不得不仰仗這個老三,而且陸家內部的人又何嘗不知道誰才是陸家的真正掌事人,今天老三沒來,正合了他的意,他也想立立威,讓大家知道陸家誰做主。
陸知遠此時心裡想著要不要把林長寧回來的消息告訴其他兄弟,“大哥,我們晚點要不要去江遠那裡看看,他前陣子才受傷。”
“怎麼,每個人都要對他三請四請的才能來嗎?”陸博遠見氣氛不對,“大哥,二哥不是那個意思,三哥也許真有事,我晚點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在場的除了陸知遠剩下就陸碧婷知道點情況,她對這個大伯父心裡也看不上,說出了口“是林……”
“碧婷!”沒等女兒說完陸知遠趕緊打斷。陸長遠看著他們父女啞謎,心有疑惑“老二,你知道什麼?”
“大哥,我們進書房說,孩子們都在!”陸長遠看著一家人的神情,也覺不好,讓另外兩兄弟一起到書房。陸斐斐今年才進基層工作,本來還想趁過節和三叔拉近的關係,家裡人都知道,以後的發展離不了鴻遠的支持,他湊到陸碧婷身邊“碧婷,你知道點什麼,快說說!”陸碧婷知道自己今天闖禍了,沒空搭理他,坐到一邊去。陸斐斐不死心,偷偷上了二樓書房。
“老二,你到底知道什麼,快說!”
“二哥,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們幾兄弟也好有個準備!”
看著兩兄弟的目光,陸知遠他思索良久,陸江遠現在也沒挑明,即使他和林長寧複合了又能怎麼樣?他們之間沒有子嗣。爸爸走的時候要江遠守護陸家,老三不管當初和家裡鬨得多僵,這麼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嗎?大家就當不知道,算了了江遠心裡的一個願望。陸江遠還是陸家的老三,鴻遠也不會因為林長寧的回來有變故,陸家這些年不得不低調,但隻要陸江遠還有鴻遠在,他們還是有機會在下一代大展拳腳的。
他還是說出了實情,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大哥。“林長寧他回來了?當年他就攪得我們家不得安寧,沒想到還鑽出個陳安修,一家子人都上不得台麵!”但陸知遠的話也提醒了他,老三還沒跟大家撕破臉,他要是捅開這個窗戶紙,老三那人誰也駕馭不了,他猶豫了一下“如果是老二分析的那樣,我們先觀望一下再做打算!”就在他們之後討論的間隙,陸斐斐悄悄離開了。
陸斐斐是陸行遠第二任老婆生的孩子,除了頭上原配生的大哥陸簡簡,老爹偷情和護士還生了個弟弟,叫陸亞亞,他心氣高,從來看不上這個來路不正的親弟弟。自己這個爸,雖然是家裡的老大,但他也知道,光靠爸爸遠遠不行,三叔唯獨又二叔家的陸碧婷另眼相看,他瞧見不止一次,二伯母偷偷跟他們娘家人炫耀他們家女兒以後會入駐鴻遠了,現在又多個林長寧,林長寧他對付不了,陳安修什麼的他還不能去敲打敲打。
十一過後,晚上已經有點冷了,陳安修搓搓手小跑回家,眼前站了好幾個人,擋著他回家的路了,“請讓讓。”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彈彈手裡的煙“這條路是你的,還不讓彆人走了?”陳安修見這些人要故意找茬的樣子,不打算和人糾纏,準備轉身走另外一條道,他剛一轉身,麵前又來了一波人,“你就是陳安修?”說話的便是陸斐斐。陳安修心裡覺著不好,“我不是,你找錯人了!請讓開!”陸斐斐把照片打在陳安修的臉上“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認了!你不是賣/屁/股挺行的嗎?”陳安修一把握住他的手“放乾淨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跟著的人見勢要衝上去,陸斐斐抬手讓他們退下“你不光自己賣,你親舅舅也賣,他們家真是一脈相承啊!”周圍的人跟著笑“賣/屁/股還有祖傳的手藝,待會我也要試試!”陳安修聽到說他爸爸的時候手裡就拳頭攥緊,再聽到後麵人說的話,直接一拳打在陸斐斐的臉上,陸斐斐當場倒地,跟著的人頓時傻了眼,陳安修繼續踹跟前的人“你踏馬有種再說一遍”再他要踹第二腳的時候其他人圍上就要打他。陳安修也就在學校參加過跆拳道社,練了幾天,跟這群人明顯不是個個兒,沒過幾番交戰,人就倒下,已經爬起來的陸斐斐,上去就是幾腳“你剛剛不是挺行的嗎?我讓你再說啊!”就在這個時候巡邏的警察到了,這周圍前段時間發生過搶劫事件,案子還沒告破,他們就加大了巡查。
林長寧接到經常電話來到派出所,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時,拉著兒子忙問“壯壯,你怎麼了,我看看,誰打的你!”陳安修努力想給他一個安慰,但已經腫脹的臉怎麼笑都比哭還難看“小舅,剛剛醫生已經看過了,不嚴重!”兒子說不嚴重,臉都腫成這樣了,他哪裡能信。看人說話的時候,就捂著肚子,他要拉開看看,結果肚子上也是淤青。這個時候民警過來了“你好,你是陳安修的家屬嗎?”林長寧抹抹眼淚“我是,我是他舅舅!”
“現在你子侄是參與了一起鬥毆事件,我們現在正在調查。”
在他來之前民警已經問過話了,對方的人咬定是發生了口角,但是是陳安修先動的手,問什麼口角就支支吾吾,說要等他們的律師來了再說。陳安修一個人,要尋釁滋事不太可能,問他對方說了什麼,也不說。這片也沒安裝監控,他們還要在進一步調查核實,人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林長寧對國內的法律不熟悉,章時年在國外,他趕緊給陸江遠打電話,陸江遠聽說兒子出事,讓他彆急,他馬上趕過來。
陸斐斐看到三叔到的時候還有點傻眼,他讓律師來的,沒想到三叔會親自來。以為有了靠山正要得意,結果換來的是質問,“斐斐,你為什麼要找人打安修?”陸斐斐的笑容直接垮下,覺得不好,三叔一句也沒有問他怎麼樣!“三叔,是他先動手打的我!”他用手捂著臉“你帶一群人圍堵他,安修會平白無故動手嗎?”
“三叔,你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嗎?我是你親侄子,他,他不……”剩下的話他沒說。
陸江遠心裡苦笑,他認回了兒子,想過讓他回陸家,但長寧不願讓兒子再灘陸家這趟渾水,想到長寧遭受的毒打,也不想讓兩父子再受一點委屈,不回就不回吧,他也沒有透露一點消息。今天斐斐會找上安修也不會是巧合,家裡的人應該知道了長寧和安修的存在,至於安修的身世,他們應該還不清楚,章時年早就給寧世打過招呼了。但他們居然直接對安修下手了,是覺得安修隻是長寧的侄子,所以又想拿長寧的家人威脅他嗎?他已經不想再跟斐斐廢話,有的事終將要有個了斷。他讓律師先給安修做保釋,人傷得不輕。
檢查結果顯示,陳安修沒有想象中傷得那麼輕,手臂有輕度骨裂的跡象。看到這份報告,陸江遠緊緊攥在手心。趁著治療的間歇讓醫生多抽了一管血。
陸江遠推門進病房看兒子,“安修,這件事,我一定會讓斐斐給你道歉的!”陳安修雖然對林長寧強撐著笑容,但知道打人的是陸江遠的親侄子,又想到他罵他爸爸的那些話,雖然爸爸沒有明說他當年經曆的具體事情,但他知道爸爸被陸家人欺負過,才跑回的家,心裡的火又竄上來了“不用了,我受不起陸家的道歉!”眼神中又帶著淩厲,陸江遠被這眼神刺痛了,他們一家人才吃過團圓飯,一轉眼,兒子對他又……林長寧把陸江遠拉到走廊外的角落。
“陸江遠,讓你們陸家人離我兒子遠點,他們再敢對壯壯動一根手指頭,我就算拚了我的命,也不會再讓他們好過!”林長寧雖然是壓低了嗓音說這句話,但眼裡的血絲告訴他,他現在就是一頭隨時會攻擊人的母獸,誰要動他兒子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咬死他,“長寧!”陸江遠想去抱他,林長寧一把把他推開“彆碰我!”
“長寧,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好,我不會讓他們任何人再傷害我們兒子一次,你相信我!”林長寧不管怎麼打他,他這次都不會鬆手。“對不起,我又傷害了你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不要再離開我!”直到懷裡的人不再動手,隻有不住地抽泣聲,他寧願這人打他,罵他,他都不想他再流一滴眼淚。
雖然發生事故那裡沒有安裝市政攝像頭,但因為之前剛好發生過搶劫案,有個人家在自家門前安裝了攝像頭,剛好對著昨晚打架的地方,經過警察確認,是陸斐斐一夥言語的再三挑釁,陳安修才動的手。當陸江遠看到陸斐斐說的話,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給他們什麼機會了,他們陸家人就是這麼看待長寧的吧。
陸行遠知道自己兒子打了陳安修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麼樣,雖然想到他應該是偷聽了他們兄弟的談話才下的手,但同時也想看看老三會有什麼反應,他等了2天都沒有接到任何電話,以為這個陳安修也不過如此。但到第三天的時候居然得到的是老三請他們幾兄弟一起到他家裡的消息,這個時候他覺得有些不妙了。陸知遠和陸博遠知道的時候心裡也埋怨斐斐太莽撞了,但大哥怎麼知道了也不跟他們說一聲,到陸江遠家門口了,3兄弟才有機會說上話。“大哥,待會見了三哥,他要說什麼你擔待一下,畢竟這次確實是斐斐不對!”陸博遠想先找機會緩和一下,陸長遠倒沒說什麼!
三兄弟一起進屋,陸江遠臉上沒看到什麼怒色,還給他們倒了茶,“大哥,二哥,博遠,我們也有好久沒有這樣坐到一起了,上次應該還是過年的時候吧!”陸知遠拿起茶杯說道“是啊,這一年都要過到頭了!”
“爸爸還在的時候,我們4兄弟,不還有榮遠,我們5兄弟倒是經常在一起,一晃眼小半輩子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