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半輩子都過去了嗎,現在要看我們陸家下一代了!”陸江遠輕哼一聲“對,陸家的下一代!”
“老三,我知道你要說斐斐打林長寧侄子的事,這件事確實是他的不對,我會讓他去道歉!”陸江遠放下杯子,“大哥,不用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陸江遠眼神看上去適意,陸博遠總覺得他三哥說的沒這麼簡單,他拿出了一份文件,“隻要大哥,二哥還有博遠在上麵幫我簽個字,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陸知遠打開文件,他不敢相信上麵寫的東西“江遠,這是什麼東西,陳安修怎麼可能是你兒子”其他兩兄弟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過去看這份文件。“二哥,這份親子鑒定報告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們,做100次,陳安修也是我的親兒子,我隻需要你們在上麵簽字確認就行,我說過這件事可以到此結束!”
陸知遠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陸江遠說的簽個字這麼簡單,陳安修是老三的親兒子,先不說這個兒子怎麼來的,現在要認回來,他們陸家就要變天了。以前陸江遠沒有子嗣,有爸爸那句話在,不管怎麼樣,他都會護住陸家,前提是鴻遠還是陸家的鴻遠,有了親兒子了鴻遠還能是陸家的嗎?大家的仕途,子女們的前途,誰敢說不需要一個強大的後盾做支撐,彆人敬你,畏你,不是單單是因為你姓陸,錢、權兩者缺一不可。
“江遠,你看這件事來的這麼突然,我們回去考慮一下怎麼樣?”陸知遠試問著。
“對啊,三哥,我們也沒想到陳安修是你的親兒子,要是這樣,讓安修來家裡跟大家見見麵也好!下次不用鬨這樣的誤會,傷了他們兄弟間的情意。”陸博遠附和著。
但陸江遠明顯不想給他們這個時間“那不必了,人都還在醫院躺著,要再被打一次,我都沒臉去見他。”說話的時候他掠過陸長遠一眼“大家還覺得是安修的親叔叔的話,這字今天就請簽了吧,還是說都不想我有個兒子,就這樣孤獨一生。”陸江遠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的兄弟們,這句話說的很重了,他們要真的不簽,就不是明著說就要陸江遠給陸家做牛做馬,連個親兒子都不能有嗎?最後再有萬般想法,還是簽了字。
但事情遠遠沒完,不久之後,新聞上就爆出鴻遠進口原料的集裝箱裡查出走私物品,涉案金額不小,根據披露的消息,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公安機關最後決定將鴻遠的負責人陸江遠以及相關高管都進行了約談,並沒收了他們的護照。
林長寧和陳安修看到新聞時都震驚了“爸爸,陸叔不會有事吧?”醫院的時候生氣歸生氣,但那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不想他出事,“我給他打打電話,問下怎麼回事”嘟嘟,電話裡麵隻有忙音,沒有接聽,林長寧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陳安修又拿起手機“我給東哥打個電話”那頭在響了十幾秒後終於接通了“喂,是安修嗎?”
“東哥,是我,我想問問陸叔怎麼樣了?”
吳東還不知道陳安修和老板的關係,也不敢明說,“陸總剛從警察局出來,現在正在和高層開內部會議,我也進不去。”
“我也是打不通陸叔的電話,你要見著他幫我問候一聲,謝謝!”
知道人出來了,兩個人鬆了一口氣,但兒子這裡才出事,林長寧現在不敢離開身。章時年在陳安修被打第二天就知道了,當天就給陸江遠打了電話,要是陸江遠管不了陸家人,他親自回來,給他們個教訓,陸江遠回複他,陸家的事,他會自己處理。不過陳安修他們家外麵倒是多了幾個人每天在家附近走動。
陸江遠在會後單獨把施政留了下來,這個人是他多年的合作夥伴和好友,他信得過“江遠,剛剛雖然開了會,但現在還是沒個頭緒啊!”
“沒事,這次走私的是電子元器件,一次就有上百萬的東西,一般人操作不了,還要有渠道,我讓吳東待會回放開會的錄像!”吳東開始不知道老板想看什麼,也是空盯著屏幕,“停,返回去10妙,再慢放,停,放大!”他指著會議中的一個人“怎麼了?”施政不明所以,“開會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人有點不在狀態,大家都在討論,就他基本沒有發話!”
“好像是這樣!”施政回憶後說道。
“你看他,這裡一直在摸手撓頭,心不在焉,查查他的賬戶,還有他看看有什麼親戚朋友在做電子器件方麵生意的,吳東找人盯著他,彆讓人跑了。”
有了想法就好辦,施政找人查了,沒想到這個意外收獲是,這名叫齊瑞的高管跟陸知遠的老婆,李怡她娘家的親妹妹李可夫家走得有點近,而李可的老公郭家就是做電子原件方麵生意的。而且,齊瑞的老婆孩子都在國外,齊瑞的賬戶除了前麵幾年有彙過錢,後麵一分錢都沒給過,但他們在美國的日子過得很好。“他們走私的錢沒有過齊瑞的賬戶,直接打到他老婆那裡?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有膽子做這麼大的走私生意?”陸江遠有的疑惑,“這一次就上百萬,按警方透露的消息,少說這條路子也做了3年了,上億的資金都該有了,而他們浩陽電子現在的一年的營業額也就剛剛過億,他們還有這麼多閒錢來搞這個嗎?背後應該還有人。”聽到施政的話,他也有點想法“齊瑞能和郭家走到一起,郭家能有今天靠的也是陸家的路子,那他們中間應該有陸家人參與,不然成不了這麼大的氣候,這件事我覺得還有其他蹊蹺,但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你懷疑你二哥?”
“我那二哥一向謹小慎微,讓他去走私他可能沒有這個膽子,我倒想到一個人!我們不妨試一試,他湊到施政耳邊!”
因為走私的事,現在鴻遠內部都人人自危,從總裁秘書室那裡傳來小道消息,陸總懷疑這件事有內鬼,有人乾了吃裡扒外的事,已經跟警方提供了線索。齊瑞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臟病病的藥都散了一地,他覺得自己要被暴露了。雖然陸長遠跟他說他在運作,鴻遠要出事,公司老板也跑不了,所以這件事會被壓下來。當初就是老板的親哥哥陸行遠找上的他,因為他負責原物料進出口的,起先讓他從國外捎帶腳運點東西,不是特彆值錢的東西,藏在貨物裡都分不出來,他覺得賣老板哥哥一個人情,一來二回的也沒出什麼事,他們公司和政府關係好,沒怎麼查過,陸行遠在發改委工作,後來跟他說電氣元器件市場大,他有現成的渠道,給他的傭金相當可觀,比他在鴻遠掙得不知道高出好多倍,齊瑞老婆是全職家庭主婦,在國外給孩子做陪讀,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紅了眼,這一做就是4年。起先他還很怕,有一次臨時被海關抽查他怕得真的尿褲子了,給陸長遠打了電話,沒想到就找人解決了,後來他膽子也跟著大了,手裡拿著錢,還給自己養了個小情人。但這下要被查,4年啊,他自己私下記了個小本子,他們倒騰的東西金額至少有10億,他現在怕有錢沒命花。他覺得不行,用命掙的錢,不能進這麼進去了。他要跑路,被陸江遠的人抓了個正著,陸江遠用他遠在美國的老婆兒子做籌碼,讓章時年把人看著,拍了視屏給他。“你要跑路,你老婆孩子也脫不了關係,錢都進了你老婆的口袋,警方要起訴,一樣可以引渡回來,你乾這麼多年,又剩下什麼?”齊瑞本來就不經嚇,大部分的錢又沒在手上,陸江遠給他曉之以情“你要去投案自首,還能酌情量刑,真到批捕那天,你就沒機會了,公司也會起訴,你想想吧!”齊瑞最終答應去警局自首,他手上有賬本,誰也跑不了。
陸行遠被逮捕之前,還以為能把事給壓下去,他並不是走私案最大的參與者,在他上頭還有人,但是恰逢他的上頭被現在的當權人抓了把柄,現在自身難保,但沒想到一切來的太快,快到他沒時間跟陸江遠通上氣,就被抓了,一起被抓的還有郭家人,李怡也追問問陸知遠怎麼辦,他隻能去找陸江遠想辦法。陸江遠見麵時回他“二哥,我要怎麼幫,我的親哥哥用弟弟的公司做走私,一做就是4年,上億的資金,他是覺得出了什麼事,就讓自己的弟弟來背嗎,我背得了嗎?”
“我知道,但是江遠總要想想辦法啊!大哥要真的進去了,我們陸家也要完啊!”
“二哥,你以為真的就這麼簡單,大哥這些年跟著什麼搞在一起,你一點都不知道?他現在是被當做棄子丟了!”
陸知遠麵露難色,大哥跟著上頭有些人走的很近他知道,也勸過,總覺得他們行事有點劍走偏鋒,沒想到大哥能把腦筋動到鴻遠頭上,這是要毀了陸家啊!“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把我們其他人摘出來,其他的,我不能幫,也幫不了!”
在一個月後,警方公布了案子的最後處理結果,走私案的主腦是陸行遠齊瑞等一夥,齊瑞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做走私業務,時間長達4年涉案金額核算有15億人民幣,本次案件與鴻遠集團無直接關係,但因為監管不力,給予了行政處罰,相比而公司的危機而言這點損失不算什麼,相關人員都受到了相應的處罰。
陸江遠因為兒子的事也不敢去家裡找人,在陳安修家附近徘徊了很久,差點被章時年的人給抓了,知道是先生認識的人才放了。他已經好久沒看到長寧和兒子了,想見又見不著,心裡都難受。這天又在他們家附近,正在猶豫之時,放學回家的陳安修給撞見了,知道他這段時間不管是陸家還是公司都忙得一塌糊塗,心裡還是牽掛他,陸江遠又想跑,陳安修叫住了他“爸,噸噸都想你了,你不進來見見他嗎?”陸江遠被兒子這聲稱呼給整懵了,沒想到兒子會有叫他一天,特彆是斐斐還來羞辱過安修,他都覺得這輩子都不用妄想了。陸江遠突然有點喘不過氣來,呼吸開始急促,陳安修察覺不對,上去扶著他“爸,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陸江遠聽到這話努力去平複心情,但他說不出話來,他緊緊抱住兒子,輕撫著兒子的背,他的肩膀都跟自己一樣寬闊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能說話了“謝謝你兒子!”
陸江遠熱炕頭沒睡上幾天,又遇到這麼多事,花了好長時間才哄回長寧。這天周末,長寧剛好跟他在家,陸江遠拿了一封文件給他。林長寧看著這些東西,又遞回給陸江遠“我和安修都不語言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這裡麵一份是他的名下資產轉給林長寧的協議,一份是鴻遠10%的股權轉讓書,“這10%的股份是當年我爸偷偷買下的,想逼我結婚生子,要是我後繼無人,就給家裡的孩子做教育基金,但是安修就是我們的兒子。我離家出走那幾年,恨過我爸,所以一直不願見他。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早死,他才不到70歲,也許沒有我他不會走的這麼早,所以在他臨終前,答應他守護陸家,你要是不回來我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我們還有安修,他們要是不逼我,這些東西留給他們也罷,就當我為陸家做的最後的事,但他們終還是容不下安修,我何必要把這些屬於我們兒子的東西拱手讓人,你也知道陸家現在什麼樣子,都在覬覦著這些東西,公司剛出事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誰來保護你們兩父子。安修有章時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要過得有丁點不好,我死了也要從地獄都要爬出來!”林長寧不願聽他說這些話,最後就給他收著,就當幫他保管了,陸家人的做法傷了陸江遠的心,他也不願看到年少時意氣風發的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