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手下-1 然而事情往往事與願……(1 / 2)

然而事情往往事與願違,望月朔這邊還在抱著腦袋無聲尖叫祈求工藤新一不要過來,那邊年幼的小偵探已經推開了這間病房的門,躡手躡腳地湊到了她的病床旁。

“媽媽,這位病人先生好像還沒有醒。”

小男孩壓低了嗓音說著話,望月朔也不好繼續悶在被子裡裝睡,連忙掀開被子坐起來,表示自己已經醒了。

“小朔?”

“望月哥哥?”

兩道驚異的聲音同時在病房中響起,望月朔頂著麵前一大一小的目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大腦瘋狂運轉試圖找出一個借口敷衍一下眼前的母子。

“工藤太太和新一怎麼會來醫院?是要探望朋友嗎?”

望月朔沒能在這短暫的目光相接中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但也不能讓這兩人開口追問自己為什麼會穿著病號服出現在這裡。於是她索性率先開口詢問,將眼前人的疑問堵回去。

“是這孩子的周末課業啦。”

工藤有希子並沒有意識到眼前人的心思,望月朔既然開口問了,她便開口回答。工藤新一也是同樣,他扒在望月朔的病床邊仰著一張小臉:“老師要我們周末的時候出來義工,然後寫一份總結報告。”

“所以你將做義工的地點選在了這家醫院?”

望月朔抬手揉了揉仍舊在陣陣抽痛的太陽穴,心說您可真會選地方,怕不是一會兒這家醫院裡就要發生命案了。可她麵上卻隻能裝出一副和藹親切的鄰家大哥哥樣子,同試圖對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刨根問底的小偵探東拉西扯,好不容易才按下了他的好奇心。

“對了!望月哥哥還沒吃早飯吧!”

工藤新一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被望月朔糊弄了過去,回身從母親手中拎著的帆布袋中取出了兩個包裝精致的飯團:“這是我和媽媽出發前在家裡做的飯團,味道一級棒!”

飯團還帶著點暖暖的餘溫,包裝紙上印著的穿著草莓裙子的小熊正翹起一隻腳,試圖去夠枝頭那顆紅彤彤的蘋果。

很可愛,帶著人間煙火氣。

“工藤先生真幸福啊,有這麼賢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兒子。”

望月朔輕聲說著,似是在同忽閃著一雙葡萄眼的工藤新一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小偵探有些驚歎地看著她麵上的笑意揉碎了盛在灰色的眸子裡,像是天色未明時天邊細碎的星河。

“那當然啦!”

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湊了過來,跟小偵探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起了一路上的趣事,嘰嘰喳喳卻並不讓人覺得吵鬨。望月朔微笑著側耳傾聽,時不時發出幾句感歎,溫軟卻疏離。

她想,一個普通人家普通的一天,大概就是這樣開始的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吵吵嚷嚷也可以平淡如水。她向往著普通人平凡卻踏實的生活,這是身在組織之中的她最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

想什麼呢,你現在尚且自身難保。

那些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多愁善感的心思,又在片刻之間被迅速地收斂了個乾淨。望月朔壓下紛亂的心緒,微笑著聽小偵探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她清楚地明白,現在的她沒有資格去想那些猶如美夢般的未來,她依舊身處在組織這個漩渦之中,不知來路,不知歸處。

工藤新一隻聊了一會兒便不滿足於單方麵的分享,開始纏著望月朔問東問西。像警察學校裡都教些什麼課程啦,警察學校的教官是不是超級可怕啦,甚至連食堂的飯菜好不好吃都包括在小偵探的求知欲內。

望月朔隻能哭笑不得地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卻在被問到“有沒有在學校交到朋友”時驟然沉默了下來。

她要不要對工藤新一提起那五個人呢?

可還沒等她遲疑多久,外麵走廊上突然遠遠地傳來一聲尖叫,工藤新一立刻彈簧似的從床上跳了下去,飛快地奔向門外。而望月朔則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越發覺得自己應該跟工藤新一這一家子保持距離。

死神走到哪哪裡出事的體質實在太可怕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工藤有希子迅速地跟著小偵探除了病房的門,開始往聲音的來源處張望。望月朔闔上眸子深吸一口氣,將手中還未拆封的飯團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乾脆利落地從病床上起身。醫院這個地方人多手雜,既然發生了案件,那麼她這個警察預備役也不好袖手旁觀。

趕緊把案件解決了,將眼前這兩母子送走才是正事。

“抱歉,小朔,我出去看看新一。”工藤有希子見工藤新一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不免有些擔心,當即便對望月朔歉意地笑笑,打算出去找兒子。

“我也一起吧,正好要找一下醫生。”

望月朔朝著工藤有希子點了點頭,兩人便並肩出了病房,朝著喧鬨聲的來源處走去。可當她跟著有希子一同擠到了人群的前排時,饒是鎮定如她,也不免大腦空白了那麼三五秒。

引起騷亂的死者居然是青池敦!

望月朔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組織裡最後一個見過那五個人樣貌的人死了,再也無法對組織提供他們的信息,還是該頭疼自己可以調動的手下又少了一個。

可青池敦為什麼會被殺?

望月朔心裡有無數個問號。

醫生辦公室的門前逐漸熙熙攘攘了起來,像是電線杆上的麻雀一樣對著屋內的狀況評頭論足。望月朔抬手攔下兩名試圖進入這間辦公室的護士,將目光落在了屋內除工藤新一外的一男一女的身上。

“望月哥哥,我已經報過警了,警察很快就能到。”

工藤新一雖然年幼,但麵對此種場景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經驗。他從衝進這間房間後便暗自記下了那一男一女的全部言行,疾言厲色地勒令兩人遠離青池敦的屍體。

也許是同事死去的這個事情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他們產生了點不由自主的害怕。這兩人極其乖覺地按照工藤新一的話站到了遠離屍體的另一邊,將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走進來的望月朔。

“請敘述一下你們發現屍體時的狀況。”

雖然早就對狀況有所預期,但望月朔還是嚴謹地探了一下青池敦的生命體征,在確認了他確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狀況後,扭頭向那一男一女提問。

她出門之前很有先見之明地將自己警察學校的證件一並帶了出來,此刻顯眼的警徽往那驚魂未定的兩人麵前一放,他們便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他們進入到這間辦公室之後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我們隻是確認了一下青池前輩的狀態而已,什麼多餘的事情都沒有做!”

兩人之中的男醫生率先開口,麵上的神色緊張得十分明顯。望月朔視線從他胸口彆著的工作牌上掃視過去,轉瞬便記住了他的信息。

岩津淳司,33歲,神經內科主治醫師。

這個年紀就能做到主治醫師的位置?望月朔微微挑起眉頭,上前查看青池敦的狀況,耳邊聽著岩津淳司絮絮叨叨的敘述。

“我和奈緒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青池前輩趴在桌子上,身上蓋著白大褂,我們以為他是太困了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七點鐘是我們的換班時間,我看時間差不多就讓奈緒子去叫醒青池前輩,結果……”

岩津淳司有些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女醫生,有些猶豫地咽下了後邊的話音。

反倒是那位麵色蒼白的女醫生緊接著開了口,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條理依舊清晰:“我叫伊誌良奈緒子,也是這家醫院神經內科的醫師,今天早上跟岩津醫生一起在外麵吃過早飯之後,來到了醫院準備找青池前輩交班。我以為青池前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想要上前叫醒他。”

“但沒想到我掀開白大褂之後發現……他……”伊誌良奈緒子咬了咬牙:“他的身體早已僵硬,成了一具屍體。”

原本在伊誌良奈緒子口中蓋在青池敦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被她掀開丟到一旁的地上,望月朔皺著眉看著青池敦水鬼一樣水淋淋的頭發和他身上穿得整整齊齊的另一件白大褂,伸手將青池敦原本埋在桌麵上的臉扭到了朝向自己的方向。

可能是時間尚短,青池敦的臉上並沒有屍斑出現,隻有臉上的皮膚微微發脹,口鼻處雖被人擦拭過,但依舊殘留了些許蕈形泡沫。

居然是溺死的。

望月朔一時竟不知道該感歎凶手的腦洞清奇還是青池敦倒黴。

在陸地上溺死,還真是個彆開生麵獨具一格的死法。

“望月哥哥!警察來了!”

工藤新一呼喚的聲音驟然響起,將望月朔從沉思中拉扯出來。她抬眼看向案發現場的門口,果不其然,又是目暮警官那熟悉的身影。

而目暮警官看到她的眼神則顯得有些驚訝,似乎不太明白望月朔為什麼會穿著病號服,出現在杯戶中央醫院神經內科的住院部。

不過案件顯然比寒暄重要,目暮警官指揮著鑒識課的人迅速地進行現場的偵查,並且將剛剛還圍在值班室門口的眾人請回了各自的病房,派手下挨個進行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