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手下-1 然而事情往往事與願……(2 / 2)

“死者名叫青池敦,男,四十一歲,是這所杯戶中央醫院神經內科的主治醫師之一。”站在目暮警部身旁的年輕警察一絲不苟地報告著目前調查到的信息:“死因初步判定為溺水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

“在醫生值班室這種地方溺水死亡……”

目暮警部聞言也有些無奈,心說這次案件的凶手是不是有些過於囂張了?就這麼自信不會被警方抓到他的小尾巴?

“能在醫院這種地方選擇溺亡這個死法,凶手一定對自己的殺人計劃籌謀多時。”

望月朔看著青池敦的屍體被警察抬走,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而且大概率是仇殺,目暮警官可以叫人排查一下這位青池醫生的社會關係。”

不過說是這麼說,但望月朔卻並不覺得青池敦會有什麼問題。黑衣組織做事向來縝密,就算這些警察們將青池敦的消息調查個底朝天,也調查不出他和組織的半點關係。

而且她並不認為青池敦會輕易同人結下什麼仇。

望月朔回顧了一下上輩子觀看的動漫劇情,忽然又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名偵探柯南裡的殺人動機千奇百怪,有些理由甚至稱得上離譜。所以即使青池敦再小心謹慎與人為善,保不準也會被誰記恨。

你看龍舌蘭那個倒黴家夥,他甚至沒有和誰結仇,隻是再普通不過地從寄存處領走手提箱,都能被同他毫不相關的凶手設置好的炸彈炸上天。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警部!本層樓的監控已經調取過來了!”

進來彙報的警察同望月朔擦肩而過,聲音洪亮地報告著。望月朔收回自己早已發散到不知何處的思緒,站在值班室外往走廊上望。

走廊上並沒有看見監控攝像頭的影子,她便沿著走廊一直向前走,直到她沿著走廊向前走出一段距離,這才在護士站的內部牆上發現一個麵向走廊的攝像頭。

但攝像頭能拍到的距離有限,一旦走過護士站的位置,就進入了攝像頭的死角。

不過想想也是,醫院又不是什麼十分需要監控的地方,能在護士站裡設置一個攝像頭已經很難得了。

望月朔沉吟著回到值班室的位置,試圖擠到目暮警部的身邊看一看監控裡都拍到了什麼。

醫生值班室位於走廊的儘頭,而這條走廊從護士站的位置開始,到醫生值班室這邊,就全部都是處置室一類的房間和一條幾乎沒什麼人走的安全通道,淩晨時分一般沒有人在。如果犯人想要進入值班室殺人,那麼就必定會經過護士站,必定會被監控拍下行跡。

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嘛!望月朔在內心思忖著。

淩晨三點到五點,正是人類休息的時候,因此快進看完了算上前後幾小時的監控內容,在畫麵裡出現過的人也隻有三個。

“在3:15時出現的老人叫鐮瀧雅史,今年60歲,老家在北海道,來到杯戶中央醫院是為了治療他的失眠。不過他很快便回了自己的病房,在監控中兩次出現的間隔不超過一分鐘。”

“死者曾經在3:28的時候在監控中出現過一次,似乎和護士站裡的護士說了什麼之後就離開了,然後十分鐘後,護士須藤香苗抱著文件夾離開護士站前往值班室的方向,大概五分鐘之後就回到了護士站。”

“而後3:45時,神經內科另一位本不需要在崗的醫生岩津淳司從走廊上走過,往值班室的方向去了,待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後才出來。”

“4:13時,患者鐮瀧雅史再次出現,依舊隻是在監控裡消失了不到一分鐘就回了病房的方向。”

“最後就是4:35時,護士須藤香苗再次前往值班室,大概兩三分鐘後便回來了。”

負責查監控的警官將監控畫麵暫停,直起身來道:“我們已經將這三個人叫過來了,是否現在開始偵訊?”

“都叫過來吧。”

光憑這份監控也無法看出更多的信息了,目暮警官歎了口氣,趁著手下去叫人的功夫,終於有空同自己身邊湊熱鬨湊了許久的望月朔聊上兩句。

“警察學校裡待得怎麼樣?還適應嗎?”

沉穩的警官拍了拍望月朔的肩膀,眼中滿是關切:“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是生了什麼病嗎?”

似是覺得身邊之人現在還是個病號,目暮警官手下的力度不大,更像是給望月朔的肩膀撣了撣灰。

望月朔自知逃不過這位前輩的關心,雖然不想解釋自己住院的原因,卻也不得不輕聲開口:“還好,警校還挺適應的。至於為什麼在這……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很快就會好的。”

“是嗎?”

目暮警部狐疑地瞥她一眼,不過望月朔不想說,他也不會追問。眼見著三位嫌疑人被先前出去的警察帶進來,目暮警部便瞬間將望月朔拋在一邊,開始對三人進行嚴密的審查。

“都說一下自己在三點到五點之間都在乾什麼吧。”

看著長相憨厚的警官,沉下臉後實則很能唬人。三個人被麵前的警察嚴肅的氣勢震懾,囁嚅著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岩津淳司率先開了口。

“青池前輩大概在兩點半的時候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是有一位患者的症狀不太對,像是用藥量出了問題,叫我趕快來醫院一趟。”岩津淳司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眼下帶著明顯沒睡好的青黑。

“我當時還在睡覺,但是事關患者的性命,也不得不從家裡出來。結果到了這邊之後,他又跟我說沒事了,是護士轉錄的時候記錯了數據。我想著時間也不早了,就出去找地方吃早飯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剛剛,到了我換班的時候了,我和奈緒子一起上來,看青池前輩趴在桌子上。我們以為他是睡著了,奈緒子就去叫他,結果……”

“奈緒子?”目暮警部將身側的警察叫過來問了兩句話後才點了點頭:“遺體的第一發現者,你的未婚妻是吧?”

岩津淳司點了點頭。

“那麼兩位呢?監控顯示,護士是最後一個進入到值班室的,請問你當時在裡麵做了什麼?”目暮警官回憶了一下幾位在監控裡出現的順序,扭頭對護士問道。

“我?先前因為數據錯誤的事情,青池醫生勒令我回去重新整理,整理完之後我就來彙報了,然後進來的時候看見青池醫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須藤香苗說著說著臉色一變,眼眸中染上些許驚惶。

“不會……那時候就……警官先生你相信我!真不是我殺的青池醫生啊!”

目暮警官同望月朔對視了一眼,望月朔連忙出言安撫:“彆激動彆激動,現在隻是調查階段,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

“可是……望月君你不是病人嗎?”

須藤香苗抬頭看向麵前的青年,滿臉寫著疑惑。

啊這……

望月朔少見地被人噎了一下,剛想解釋兩句,就聽得工藤新一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大聲地反駁:“望月哥哥可是警察學校在讀的學生!他當然也是一名警察!”

“新一!不要影響警察叔叔們查案!”

有希子有些尷尬地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一把拉住工藤新一的胳膊就往外走。可工藤新一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從現場帶走,他當即便抱住了望月朔的腿,說什麼都不撒手。

“就讓新一留在這吧,有我看著呢。”

望月朔被工藤新一纏得沒法,又不能一直讓他抱著自己的大腿耍賴,連忙朝有希子擺了擺手,再一把將小偵探從自己的腿上扯下來。

“那麼鐮瀧先生呢?能解釋一下三點到五點之間你出來的兩趟是在乾什麼嗎?”

目暮警部搖了搖頭不再關注一大一小兩個“無關人員”,扭頭盤問最後一位嫌疑人。而那位名叫鐮瀧雅史的老人則顯然有些狀況外,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幾個小時之前在做什麼,而後回答道:

“我確實是出來過兩趟,但隻是出來接一點熱水,就在護士站旁邊。”鐮瀧雅史左右張望了一下,最後將目光落在須藤香苗身上:“你當時在護士站的吧!我還和你們說話來著!”

“是這樣嗎?”目暮警部認真地問道。

“是這樣的。”須藤香苗點了點頭:“這位鐮瀧先生每次路過護士站的時候都會和我們打招呼,先前也確實是在旁邊接了熱水就回病房了。”

眼見著再問也不會有更多的信息,望月朔索性離開了房間,來到了護士站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新的線索。

這樣一番折騰,時間已然接近中午,望月朔走到護士站時,發現那幾個值夜班的護士早就下班離開了。她有些遺憾地搖搖頭,扭頭看向鐮瀧雅史所說的熱水間。

熱水間是開放式的,雖然攝像頭照不到,但護士站中值班的護士一抬頭就能看到接熱水的人,這樣一來,那位鐮瀧先生的話便真實了幾分——至少他出現在監控下麵的兩次,中途消失的時間不足以溺死一個成年男子。

那麼護士須藤香苗和岩津淳司這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人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