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PTSD了 一覺醒來,望月朔……(1 / 2)

一覺醒來,望月朔不出所料地感冒了。

“這個就要怪酒廠,誰讓他們在我身上搞了那麼多實驗,搞得市麵上流通的藥物都對我沒用了。”

晨光熹微,天氣晴好,望月朔撐著自己因低燒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套上衣服,嘴巴裡嘟嘟囔囔地數落著這場感冒拐了十七八個彎的“罪魁禍首”。

“阿嚏!”

纖細的青年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噴嚏,對著全身鏡檢查了一遍著裝後推門出了宿舍。

周一的早上沒有晨訓,卻有著每周必開的晨間例會,全體學生必須正裝出席。望月朔抵達操場的時候,五人組早已在鬼塚班的位置上站好。

“saku昨晚沒睡好嗎?”諸伏景光注視著望月朔站到自己的左側,伸手指了指眼下的位置:“都有黑眼圈了。”

“做了一宿亂七八糟的夢,睡眠質量有點差。”望月朔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將黑眼圈揉消失似的:“黑眼圈很明顯嗎?”

倒也不是她編瞎話騙人,她確實做了一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後卻完全不記得內容,隻依稀記得夢中那混亂的緊迫感。

雖然黑眼圈的主因是因為發燒導致的身體不適,但做夢怎麼也能擔個次要責任。

“你戴著眼鏡呢,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太出來。”

諸伏景光微微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

見好友說黑眼圈不是很明顯,望月朔便也放下心來不再去糾結自己儀容儀表的問題,有些困倦地垂下眼皮等待著教官每周的例行演講。

“saku!”

熟悉的聲音自右前方響起,望月朔循聲望去,正對上降穀零有些猶豫的目光。她歪著頭似乎在等待對方說些什麼,可轉瞬之間耳邊便響起了鬼塚教官那粗糲的大嗓門。

“鬼塚班都有!立正!”

教官下了命令,一個班的小崽子們自然半點也不敢違抗,迅速地按照教官的指令作出一係列動作,降穀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得不戛然而止,沒能說出來的那句“你是不是生病了”也被迫咽回了肚子裡。

晨間例會的演講一如往常那樣枯燥,望月朔聽得昏昏欲睡,自然便也錯過了鬼塚班其他同學們十分隱秘的眼神交流。

不過她很快便察覺了不對勁。

望月朔在這屆警校生裡看起來溫溫和和性格很好,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但朋友關係能稱得上“親密”的也就五人組那幾個。因此當例會結束,班級裡幾個向來活躍的男生一股腦地湊到她身邊,簇擁著她去食堂吃完了早飯,又簇擁著她走到了班級門口,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該察覺這群臭小子有事瞞著她。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望月朔質疑的眼神一一掃過身邊的幾個男生,到底還是沒忍住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被遠遠隔開的五人組。

不過那幾個人似乎被這群人提前打過了招呼,這會兒不是看天就是看地,沒有一個主動對接她的眼神。

“望月同學彆緊張嘛!這事兒你有經驗!”

一個剃著毛寸的男同學“嘿嘿”笑了兩聲,似乎確認了教室裡已經一切準備妥當,便一把拉開了教室的門,眼疾手快的夥同自己的同夥們將望月朔塞了進去。

“搞什麼啊……”

教室裡拉著百葉簾,從縫隙中透出來些許曖昧的晨光。望月朔被這群同學們一頭霧水地推進教室,下一秒便發現桌子被人在教室中間挪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而空地上正燃著一圈擺成心形的香薰蠟燭。

香薰蠟燭的質量不是很好,味道有點嗆。

望月朔有些尷尬地抬頭看向天花板。

不是她沒有看見蠟燭中間那位滿臉寫著羞澀的女生,實在是她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場景,手足無措得連自己該做什麼反應都不知道。

“望月君……我……”

蠟燭中間的女同學雖然在這樣的狀況下臉蛋都漲得通紅,但依舊十分勇敢地上前幾步,來到望月朔身前一米遠的位置,一雙眼亮晶晶地望向那個容貌昳麗的高瘦青年。

“……我……我喜歡你!”

都說萬事開頭難,也許是最艱難的開頭部分已經完成,女同學的神色似乎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話音也愈發流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開學前一天的聯誼會上,你看出來我當時身體不舒服,就換走了我麵前的酒杯,還單獨給我點了一杯熱飲。”

“望月君你是我們這屆女生私下評選出來的校草,那天能坐在你身邊我已經很高興了……你還那麼細心地照顧我,我真的很感動。”

“這是我應該做的。”

望月朔乾巴巴地應答。

隨著女生的講述,她也想起了當天的事情。那天她確實看出來身旁的女生身體不太舒服,就幫忙給她叫了杯熱飲。

可她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心竟然讓女生一顆芳心錯誤地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還在時隔三個多月後的現在串通了自己班上的男生謀劃了這樣一場大庭廣眾下的告白。

雖然教室裡隻有望月朔和女生兩個人,可她堅信教室的前後門的門縫裡此刻正塞滿了人。

那群臭小子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勁爆的消息。

畢竟人類的本質是八卦。

“……這幾個月下來,看著望月君你越來越優秀,我對你的喜歡也越來越沒有辦法遏製。我猶豫了好久,終於決定努力一把,便私底下策劃了這一場告白……”

望月朔聞言不由得悄悄地後退了半步。

這不對啊,妹子。

她有些苦澀地想,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照顧她隻是出於那一份同樣來自女性的同病相憐——雖然她在酒廠被實驗搞得已經沒有了生理期這種東西,但在自己那久遠的記憶中,還深刻地記著女性在生理期時各方各麵的不方便。

“望月君!請收下這個!”

就在望月朔還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自己怎樣拒絕才能顯得體麵又不傷人心時,胸前的位置突然被人遞過來了什麼。

啊,熟悉的粉色信封,熟悉的香水紙的味道。

這不是和上回那個神秘組織騙她出去的情書包裝一模一樣嗎?難道警察學校周邊的信封信紙隻有這一款有得賣嗎?不然為什麼會一模一樣啊!

望月朔隻覺得自己粉色情書PTSD都要犯了。

可這回送情書的確確實實是警校的女同學,隔壁女警班的笹原早苗,不會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組織謀奪性命的騙局。

她猶豫著又悄悄後退了半步,實在不知道這封情書該接還是該不接。

“你們這群臭小子都聚在走廊上乾什麼呢!”

上午上課前自由活動的時間並不算充裕,再加上鬼塚教官向來會提前幾分鐘抵達教室視察一下紀律,因此他一踏上這一層的走廊,就發現自己班的走廊上正密密麻麻地擠了幾十號人。

鬼塚教官的大嗓門辨識度實在很高,剛剛還在滿臉羞澀地表著白的女生在這炸雷一樣的訓斥聲中瞬間慌了神,手忙腳亂地開始撲滅自己帶來的蠟燭。

真是老天保佑!

望月朔暗自鬆了口氣,也沒有接那封情書,隻迅速地幫笹原早苗收起了她的蠟燭。可教室中間的被挪走的桌子一時半會兒無法複原,滿屋子飄散的香薰蠟燭的味道也沒法瞬間清空,於是兩個人隻能稍顯絕望地看著鬼塚教官扒拉開門口那一層又一層的學生衝進教室,然後瞪著眼睛衝她們大發雷霆。

“望月朔!你在乾什麼!”

鬼塚教官隻是年紀大了,並不是傻,看著教室內沒有歸位的桌椅和空氣中飄散的味道,還有女生那過分紅潤的臉色,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但他不管眼下到底是撞破了誰精心謀劃的好事,他隻知道眼瞅著隻剩幾分鐘,授課的教師就要進來講課。

然而整個班的學生沒有一個做好學習的準備,都在那裡上躥下跳地看熱鬨。

這嚴重地違反了警校的秩序!

“望月朔!還有你!你是哪個班的!”

鬼塚教官氣得眉毛倒豎,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慢,“劈裡啪啦”地就將百葉窗全部拉開,又將教室的窗戶全部大敞開散味道。

“女……女警二班……”

笹原早苗看起來快要哭了。

“教官,這件事是我做的,跟笹原同學沒關係,您放她回去上課吧。”

望月朔歎了口氣,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微微將笹原早苗擋在身後。然而鬼塚教官並不好糊弄,能在警校當教官的人各個都是人精,望月朔這樣拙劣的謊言他不用思考都能戳破。

“逞英雄是吧?”鬼塚教官冷哼一聲:“這招對我不管用,這小丫頭的事我自然會聯係她們班的教官,而你!望月朔!”

鬼塚教官的語氣突然加重,望月朔的軍姿不由得站得更標準了點。

“警校是讓你們磨練自己提升能力和正義感的地方,不是讓你們談情說愛的!從今天開始!每天下午下課後去打掃學校澡堂!沒掃夠一個月不許停!”

“是!”

望月朔苦著臉應下。

“還有你們!”

鬼塚教官又衝著門外鵪鶉一樣站成幾排的男生吼道:“彆以為沒你們的事兒了!中午給我繞著操場負重跑二十圈!跑不完不許吃飯!”

一場聲勢浩大的告白,最終以全班罰跑,望月朔打掃澡堂一個月落幕。

可這事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望月朔跟在五人組的後邊跑著罰跑的不知道第多少圈,歎了不知道第多少次氣。

這完全是無妄之災嘛!

“saku,那女生怎麼樣?”

鬆田陣平不知何時放慢速度退到了她身邊,滿臉八卦地用胳膊撞了撞她:“人家精心策劃了一場告白,你難道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