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壞笑：“當然是，快趁熱喝。”

小師妹定定道：“我其實吃過春，藥。”

“啊，什麼時候的事？”平時伶牙俐齒的“姐姐”頭一次語無倫次：“等等，你怎麼知道裡麵有什麼…”

“我很小的時候就在流浪，七八歲的時候因為乞討認識了百花亭裡的一位姐姐，去見她時洗了把臉，被那裡的老板看上了，我不從，被喂了藥後在那個姐姐的幫助下，跳河跑了。”

她頭一次說這麼多話，這些事誰也不知道。

小師妹說完，竟是又用茶水潤了潤唇。

可憐她“姐姐”還在那邊愧疚著，現在還要急慌慌的來搶她手裡的東西：“不是，你彆喝了，我真就是看你平時話不多想逗你一下你肯定可以自己解決啊，我真不知道，彆喝了求你了彆彆彆彆彆…”

小師妹的身世沒人知道，隻知道順著河漂到山下時格外狼狽，一問又什麼都不說，一個人悶著，竟是兩年就通過了試煉，以門外弟子的身份上了山。

現在想想，師祖大概是怕她這麼好的天賦，敗在心性上，於是給了她“姐姐”吧。

小師妹趁她離得近，一把攬住她，將最後一大口渡給了她。

她“姐姐”的臉這下紅的連燭火也遮不住了，兩個人誰也沒閉眼，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小師妹的視線一直從她的眉眼掃到鼻尖。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這藥效不像姐姐說的那般弱啊，姐姐才剛喝下去一口，臉就燒紅了。”

“姐姐”道：“哪有。我是被你親的，你乾嘛啊…”

“嗯，那就是我比□□好使？”上一句話音未落，便被這句有些輕薄的話打斷了。

“姐姐，我心悅你。”

“嗯？嗯，嗯嗯嗯是。”另一個人接道：“我…我也喜歡你的。”修真界無歲月，算來她們以相伴快百年。

“我們成婚吧。”

“但現在還有另一件事啊…”小師妹的姐姐看看她，意有所指。

但小師妹有種預感，她的這個“指”好像並沒什麼旖旎的意思。

“你還記得地方嗎，我們下山去端了他們。”姐姐隻是找了句話，她也知道現在適合做些彆的事，但以她對小師妹的了解，小師妹更想要一分完整的珍重。

“不用了，都過去了。”小師妹笑笑，姐姐一向護短，當然，她這些年下山曆練“順便”解決掉的人和治理過的地方就不用說這麼細了。

兩人相擁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師妹起的比她早，正倚在床邊看書。

那書握在謫仙一般的人手裡，看似正經，隻是那厚度實在熟悉，姐姐貼心，畫中的人都是女子。

姐姐迷迷瞪瞪的指著茶案上的東西，對她說：“昨天該鬨的都鬨完了，你看看其他的東西。”

小師妹點點頭，借著日光找到了很角落裡的一支香囊，看這針腳就知道出自誰手。

香囊上繡一棵鬆樹，下麵居然係了一棵鬆果，帶口上還有一隻蝴蝶，小小的像是後加的。

姐姐看她找到了，嘟嘟囔囔的解釋：“有段時間你好像患得患失，我才想起做這個。”

姐姐看似大大咧咧，其實身邊人的喜怒她全看得到，儘管那次是因為她看一個漂亮的女魔修看直眼了。

多穀年間又有了一場宴席，隻是這一次，山下來參觀的弟子一半在傳新婚的兩個新娘子有多登對，一半在傳不知為何師祖的胡子好像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