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目前的她來說,‘哥哥’是沒有性彆的。
以後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其中的微妙,但現在,宋映真隻會嘟嘟囔囔地說:“不看了不看了。那等你收拾好,來幫我收行李呀?我不...”
“什麼?”
沈西文難以置信。
她還邀請他去她的房間,幫她收行李,那會...
沈西文的耳朵一陣發熱,他惱怒地說:“不可能!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收!”
“啊?”
宋映真不敢相信,哥哥竟然不幫她的忙。
看沈西文的表情實在是太堅決,仿佛她剛剛提出的是多麼不可理喻的要求,宋映真隻好接受事實:“...好吧。那我自己收。”
她垂頭喪氣,蔫蔫地往回走。
她一邊走,一邊自己安慰自己:雖然以前沒做過,但收拾住校的行李,或許沒有不那麼難...
二十分鐘後,宋映真坐在床邊,抬起手,擦了擦眼睛。
她的手立刻就被眼淚打濕了。
也許原主湯小憐是完美的、獨立的、集一切優秀品質於一身的優秀女孩,總是自己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彆人幫忙。
但宋映真不像她那麼好。
有好多事宋映真都不會做。
莫名其妙來到這裡,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朋友,在全然陌生的環境裡摸索著繼續生活,好難、真的好難。
宋映真連手機充電器都找不到。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剛才,光是找到湯小憐的行李箱放在哪裡就花費了一番功夫,然後要找到衣服、文具、課本、日常用品...
她既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放在哪裡,也不知道哪些需要裝進去、哪些不需要,更不知道該如何規整它們、好放進那不大的行李箱裡。
唯一的好消息是,湯小憐的東西不多,就算把整個屋子翻一個底朝天,也花不了太多功夫。
這讓宋映真非常吃驚。
湯小憐連衣帽間也沒有!
她的全副身家,都在這間樸素的小房間裡。
是不想給養父養母增添負擔,所以不開口索要東西嗎?
這樣克製自己的物欲,也太了不起了。
宋映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大概不能吧!
可是,不管能不能做到,以後這就是她的生活了,沒有彆的辦法。
哭過了,宋映真重新振作精神,繼續收拾行李。
如果不是仍然發紅的眼睛,很難看出她剛剛還那麼傷心。
她吸吸鼻子,跪坐在地上,兩手使勁兒按著蓬鬆的冬季棉服,想把這件衣服按得扁一點,好放進行李箱裡。
這時,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不等宋映真應聲,敲門的人就擰開門,走進來。
宋映真抬起頭,看到了沈家的園藝師兼假期廚師,老湯。
老湯手裡拿著一杯牛奶,似乎是來給宋映真送睡前飲料的。
但宋映真不喜歡他連問也不問,就直接進門的習慣。
他怎麼又這樣進來了...
宋映真不高興地垮著臉,瞪著老湯。
老湯反手關上了門。
緊接著,宋映真聽到門邊傳來鎖芯彈動的“哢噠”響聲。
門被鎖上了。
為什麼要鎖門?
一陣不安襲上宋映真心頭。
對她來說,老湯隻是一個相當陌生的中年男人,她還記得他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她不喜歡他。
老湯卻自然地向宋映真走過去,走路的姿勢很放鬆,看起來比她更像這個房間的主人。
老湯把牛奶放到她的書桌上,說:“喝了吧。”他看看不遠處行李箱上被宋映真搞得一團亂的行李堆,再看看宋映真,“...你看你弄的這...算了,我幫你收,你把你牛奶喝了。”
“...哦。好。”
宋映真站起來,給他騰出地方。
原來,他是來幫忙收行李的...
這個理由卻不能讓宋映真安心。
她也不想喝那杯牛奶。
也許是門被鎖上的緣故,也許是屋裡太過安靜的緣故,衣物被疊起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音,竟然讓宋映真感到頭痛,甚至有點胸悶。
她連忙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湧入的新鮮空氣緩解了胸悶感。
宋映真正在深呼吸,突然聽到老湯說:“乾嗎?開著門不冷啊。”
他的聲音很大,把宋映真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解釋說:“通通風啦,有點悶。”
老湯看著她說:“把門關上。”
他的話、他的表情,讓宋映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隨後,老湯也站了起來
他往房間另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趕緊把門關上。你要是悶,想通通風,開扇窗戶就行了。開著門,再把你凍感冒了。”
老湯拉開窗簾,推開那裡的一扇窗戶。
他一副怕她著涼、為她著想的樣子,隻為讓她把門關上。
宋映真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她覺得危險。
可是,危險在哪裡?
老湯是和原主湯小憐很親近的、沈家的傭人,現在還在幫忙為她收拾行李,講道理的說,她應該感謝老湯,而不是不願和他共處一室。
宋映真說:“不關門。關門太悶了。”
她不僅不想關門,還想把不請自來的老湯趕出去。
她剛要開口,話就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