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 電話響了六下接通(2 / 2)

冬日港眠 Rainboww 4226 字 10個月前

丁冉星眼皮跳跳,覺得大事不妙。她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步,神色複雜地看著滿目歡喜的寧遲。

寧遲挪著小碎步追上來,一把抱住丁冉星脖子,開始哭天喊地:“冉星,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來當我們樂隊的架子鼓手吧,好不好?”

丁冉星被晃得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上。

“寧遲——我要被晃暈了.....”

寧遲湊得很近,嗅到了丁冉星身上好聞的木檀香。她動了動鼻子,又往前湊近一分,像個覓食的小鬆鼠:“冉星,你身上好香啊......你用的什麼味道的香水啊,我好像在欒涇身上也聞到過。”

說著她便抬起頭來,睜著亮晶晶的眼望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丁冉星。

這哪裡是什麼香水,不過就是平常用的普通洗衣粉罷了。因為她住在欒涇家,吃穿用住全是他家的東西,久而久之,衣服上沾的味道自然就跟他的很像。

丁冉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寧遲滿心歡喜地喜歡著欒涇,要是突然知道了一個女生平白無故住進他家,內心的粉紅泡泡可能瞬間破裂。

她也喜歡過人,也曾經有過轟轟烈烈的暗戀青春史,知道這種滋味不好受。就算明明知道兩人沒那個意思,但就是會很介意。

她不想這麼殘忍地對寧遲。丁冉星起身,笑著隨便編了個謊:“有嗎?我噴的是木桃味的。這邊好像沒有這款,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寄給你。”

寧遲不疑有他,激動地躥起來一把抱住丁冉星:“冉星,你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大好人!那些人還說你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看不起我們C城的人。我看就是他們嫉妒你亂說的。你明明就很好,有了你的幫助,我肯定能追到欒涇。”

下午的陽光明媚,已經融化了半邊的雪人,以半截紅蘿卜當鼻子,糖葫蘆當嘴巴,笑意滿滿地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丁冉星在夾縫中艱難呼吸:“你快把我悶死了.....”

寧遲笑著鬆了手,又抬手去揪丁冉星毛茸茸的衣服小球:“所以冉星,你也順帶答應當我的架子鼓手了唄,我們樂隊真的很需要你。好不好嘛?”

“可是....我不太會啊。”

這句話一問出口,說明已經穩了百分之八十。寧遲大方地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這你放心,我的技術不說是第一吧,第二還是敢稱的,包教包會。”

*

晚上七點,夜幕降臨,天空黑沉沉地壓下來,天已經黑透。

丁冉星拉上自己的小行李箱出了校門,她準備在門口叫輛車。

她沒打電話給欒涇。電話接不接得通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問題是欒涇不會願意。

也是,誰會願意大冷天的騎摩托車專門去接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呢。而且還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接人覺得麻煩,上不喜歡的體操課覺得麻煩,甚至通話也覺得麻煩。

很多時候寧遲給他發的消息或者打的電話,聊不到幾句人就不見了。

說實話,丁冉星挺怵他的。因為從來沒在A城遇見過這樣的男生,狂傲,張揚,不可一世。

誰都不放在眼裡。

自己打車回去也沒什麼不好,自在一些,也不用忍受冰冷的風刺在臉上。

C城的天氣變化無常。下午還太陽高掛暖烘烘的,一到晚上就開始刮起大風,冷沁到骨子裡的涼風穿透丁冉星的身體,她打了個寒顫。

來來往往的學生從校門裡進進出出,人走人散,直到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路邊。

校門外的路燈頃刻亮起,慘白的光照到丁冉星凍得通紅的臉上。

那麼冷的天氣,很少有師傅願意來這邊拉人。路費低不說,氣溫一降就容易下大雪,路況不安全。

因為下午氣溫的稍稍回升,丁冉星脫了羽絨小背心,現在風呼呼地刮過來,直接冷進她的肺裡。她嘴唇開始微微打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不可能傻傻地等在這兒吹風。

校門早就關閉,值班室空無一人,再回寢室也是不可能了。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看了一下自己的定位。然後切到聯係人那裡,還是妥協地撥通了袁晴發過來的第一個號碼。

嘟嘟聲響了十下,無人接聽。

丁冉星原地跺跺腳,以緩解冰冷的身體的僵硬。晴姐說要多打幾遍欒涇才能接到,她再次按下撥通鍵,又打了一遍。

嘟嘟聲響到第六下時,電話終於接通。

“誰?”

欒涇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時,丁冉星緊繃的神經竟微微放鬆了些,心也莫名安沉了幾分。

蒼涼的冷天裡,一個纖瘦柔弱的白影孤寞地融進黑夜裡,一陣風吹過來仿佛都能把她卷走。

“欒涇。”丁冉星在冷風中開口。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開口叫他的名字。語氣中帶著嗔柔,輕顫和一點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鄭重,混著涼風飄進對麵人的耳膜。

絲滑輕柔的聲音從桌台上的手機裡傳出來。欒涇出杆的手在那一瞬間頓住,他俯身的姿勢未變,脖頸上泛著光的短銀鏈在空中來回輕晃。

修長的骨指按在台球杆上,沒動。

丁冉星聽見電話裡傳來男生疑惑的詢問聲,“欒哥,不打了嗎?”

她抿了抿唇,繼續開口。聲音很靜,帶著柔,像潺潺的小溪水一樣拂過人的耳廓:“可以麻煩你來校門口接我一下嗎,我現在打不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