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還在神經病一樣地直笑,想著終於抓住某暴躁涇的把柄,說不定還能當個小小的籌碼威脅一下他。
“什麼狼狗奶狗,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寧遲嫌棄地扔給她哥一個鄙視的眼神,拉起丁冉星的手快步走到前麵:“冉星彆管他,我哥以前不這樣的,剛才不知道又中了什麼風。”
五分鐘後,三人成功上山,看到一所老舊的廟宇,隔著老遠就看見三四個男生忙活的身影。
隻有一個人,與忙碌的場景格格不入。欒涇閒閒地靠在許願廟旁邊的一棵大樹旁,姿態慵懶,銀發飛揚,指尖還夾著根煙,時不時舉起來抽一下,像個大爺一樣看著,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寧遲拉著丁冉星快速加入到許願行列中。
欒涇瞥見突然闖入的一抹白影,原本冷漠的眸裡閃動一絲亮光。
肩上倏地搭來一條手臂,男生壞笑的聲音近在耳邊:“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了。”
欒涇:“有病?”
“裝。”寧遠順著欒涇眼神飄向遠處。
丁冉星白皙的手裡被牧風強行塞了三根香,她含笑收下,抬頭說了聲謝謝。
“項圈她送的,你要是不喜歡人家,乾嘛不直接跟她解釋清楚。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從她手上拿走的,老子碰一下都不行,還說不喜歡?”
“自欺欺人有意思?”
欒涇抽完煙,轉身將它摁滅在樹乾上,聲音沙啞:“所以呢?想說什麼?”
“想泡麼?”寧遠抱著手靠在一旁歪頭笑,“叫聲哥,我幫你。”
欒涇嗤笑一聲,眼睛斜睨過來,薄唇淡淡吐字:“滾。”
“行。”寧遠直起身往那邊走,“那我現在就去跟那女生說,某人把她送的情趣項圈.....”
“最近寧叔好像快回來了。”
一句話像驚雷,炸得寧遠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圓猛地回頭望過來。
欒涇已經拿出手機,指尖翻找著微信聯係人:“他還挺想你的。我想想,應該怎麼跟他說你的情況.......”
“唉,等會兒。”寧遠秒慫,跑上前去搶手機,“老子好不容易有幾天安生日子過,你彆搞我。”
欒涇眼疾手快地將手機揣回兜,下巴揚了揚,笑問:“還嘴賤麼?”
寧遠做了個封口的動作,雙手舉起來投降:“咱倆誰也彆弄誰。你追你的人,我過我的太平日子,這下行了吧?”
*
寧遲和丁冉星一齊跪在軟墊上,手裡舉著三炷香,閉眼許願。
他們說這裡的神廟很靈,隻要心夠真誠,許的願望都會實現。
寧遠勾著欒涇肩膀,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說笑笑地走過來。
寧遠彎腰從地上敞開的塑料袋裡隨手拿了三根香:“你們都許完了?”
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男生正蹲著弄燃燒的紙,聽見聲音抬起頭:“遲姐她們許完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寧遠點頭,將香遞給一旁站得筆直,眼睛落在廟裡的人麵前:“求姻緣賊靈,進去唄。”
欒涇接過,垂下頭若有所思地撚著香杆。
他從不信神佛,也不信天注定,他隻信自己。
可笑,自己都不確信的事,神又能懂幾分。
寧遠重新撿了三根,在丁冉星她們出來的時候他接上走進去。
旁邊紅發男生點的火已經熊熊燃燒,剩下的香全部被扔進大火裡,火星飛速躥起來,劈裡啪啦炸開。
一片搖曳火苗中,飛來三根嶄新的香。
連同著其他香,一齊燃燒,橙黃的火光映出一個決然又挺拔的背影。
寧遠出來後沒看見欒涇,隨口問燃紙的男生:“欒涇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下山了。”
“什麼時候?”
“就剛剛,你們出來的時候。喏,這三根香還是他扔進來的。”
*
夜幕降臨。
熱鬨的晚市準時於六點開始,豪華的VIP大包廂眾聲喧嘩。
丁冉星被寧遲拽進來的時候,包廂內正炒得火熱,幾波人圍在不同的桌前,爆發的哄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寧遲目光快速掃視,最後準確鎖定在人最多,最熱鬨的包廂正中間。
欒涇的銀發著實吸睛,找人方便不少。
包廂五顏六色的燈光四處亂晃,發出勉強的微光照亮。除去彩燈,整個房間都很黑,渲染著人潮更加瘋狂地肆意炫舞。
丁冉星被燈晃得看不清路,她下意識抬手遮眼睛,幾秒功夫,等再拿開時,已經被寧遲拉著坐到寧遠旁邊。
寧遠周圍全是人,而欒涇那邊隻有一個畫著濃妝的嫵媚女生。她安靜地坐在欒涇旁邊,衣服鬆鬆地垮著,隔著兩個人的距離,怔怔盯著他側臉。
一對多,人少的一方反而悠閒自在。
欒涇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黑色外套掛在一旁,單穿一件薄薄的白T。握著牌的手指尖還夾著根煙,他翹著二郎腿,閒適地喝酒等著對麵的人出牌。
牌桌對麵坐著寧遠,他蹙眉反複摩挲著手裡的一把爛牌,挑挑揀揀半天也不知該出哪張。
秦大海站在他後麵看,見他遲遲不出牌,他直接一掌拍到寧遠肩上:“你他媽倒是出牌啊,乾坐著摸什麼呢?指著摸出水?”
一陣哄笑聲。
欒涇也輕輕勾起唇角,笑得一臉痞氣。
他坐在光的暗處,氣場卻令人無法忽視。他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桌麵,像是無聲的催促信號。
“開什麼下流玩笑。”寧遠抖掉肩上的手,隨便抽了張牌打出去,“一堆小孩兒在呢。”
“以前怎麼沒見你那麼收斂。”秦大海“嘁”了一聲,不以為意,“都來這兒了能是什麼小孩兒。”
丁冉星安靜地坐在一旁觀戰,這個遊戲她其實玩兒過,經常衛冕冠軍,算是她的強項之一。
寧遠焦頭爛額,正準備擺爛,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出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