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現在在哪兒？在乾什麼呢？

寧遲忽然的疏離打了丁冉星一個措手不及，她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她的朋友一直很少，微信好友從初中到高中都不超過五十個。其中聊得來的熟悉的朋友隻有五個左右，加上寧遲算六個。

一路走過來，朋友給的諸多幫助她全部記在心裡。其實她沒其他人說的那麼冷血，相反，她比學校裡的任何人都要重視友情。

她慢熱，內斂，有時候文靜有時候跳脫，這些除了親近的朋友，沒幾個人知道。

來到這裡，寧遲是第一個願意跟表麵高冷的她交朋友的人，寧遲會走進她內心，會跟她談天說地分享小秘密，會在她被欺負時挺身而出。

這樣的朋友，丁冉星一直很珍惜。

頭發差不多吹乾，丁冉星用梳子細細理順快及腰的長發，拿起桌上的手機發消息。

界麵顯示有未接電話，是袁晴打來的。

她準備發完消息再回，袁晴下一秒就發來微信。

丁冉星先切進寧遲的聊天框，刪刪減減地反複斟酌，最後提煉出關鍵信息：【寧遲，聽說今天下午你和欒涇在一起，玩得開心嗎？】

過了兩秒，她繼續編輯：【明天有時間嗎？我們談談吧？】

等了兩分鐘，對麵沒回複。

應該還在玩。

丁冉星退出聊天框，點開袁晴發的消息。

晴天：【冉星，睡了嗎？】

【姐能拜托你件事兒不？】

冉染：【剛在洗漱，沒接到電話。】

【晴姐你說。】

晴天：【這不是馬上快過年了嘛，我準備買點年貨。你可以幫姐問一下欒涇過年要不要回嗎？】

冉染：【他不回來能去哪？】

晴天：【不怕你笑話，其實他已經很久沒回來過過新年。上次我看他送你回來就住下，你說話應該管用。我打電話他很少接，隻能麻煩一下你，你可以打個電話幫姐問問嗎？】

【提一嘴就好，不用太複雜。】

丁冉星心情複雜。

有的人長期遊離於家之外，時刻被記掛著，有的人被迫離家，卻一直被遺忘。

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跟沈媛枝通過電話了。

冉染：【好，我試試。】

*

大雨席卷，天空暗沉。

路上行人飛速逃竄，不一會兒街上便隻剩下被風卷著跑的塑料袋和穿著雨衣堅持打掃路邊衛生的環衛工。

蕭條又荒涼。

與之形成反差的是一間高級會所。

重金屬門被推開又重重合上。包廂內晃眼的五彩燈四處亂射迷人眼，尖叫聲和哄鬨聲一浪高過一浪，男男女女柔軟肢體貼得極近，比舞的比著比著就擁在一起接吻。

寧遲穿的淺藍色吊帶長裙，外麵套了件很薄的毛線衫，還特意化了淡妝，恬淡又文雅。她推開門直直走向正中間的軟皮沙發，將手裡的東西遞給C位的寧遠：“哥，生日快樂。”

周圍圍坐的講著話的男生眼睛都看直了，盯著寧遲調侃：“寧遠，你深藏不露啊。我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妹妹，平時金屋藏嬌不帶出來跟我們玩？”

寧遲聽了男生的話當即擰眉，轉身正準備罵人，寧遠的腳已經踢過去：“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兒，這是老子親妹，瞎嗶嗶什麼。”

男生尷尬地撓撓頭，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啊妹妹，我管不住嘴，自罰一杯。”

寧遠舉起麵前的酒杯跟男生象征性碰了下，簡單喝了口便站起來將直愣愣杵在原地的寧遲攬到一旁：“自己去玩玩兒？”

“玩兒什麼？你的朋友怎麼全是男生？”寧遲不悅地低頭，噘著嘴撥弄長裙上麵的淡黃色飄帶。

“他們女朋友在包廂裡麵聊天玩桌遊，你進去找她們玩？”

“不要，不熟。”

寧遠沒轍了，拿寧遲實在沒辦法。

他轉轉脖頸，環顧四周，看了一會兒又回頭搭上寧遲肩膀：“你那個朋友呢？沒來嗎？”

“.....誰？”

“上次你帶到B市來的那女生。”

“沒叫她。”寧遲想到丁冉星就不爽，她抬頭對視上寧遠的眼睛，臉色有變，“你看上她了？”

“說什麼屁話。”寧遠曲起手指輕敲寧遲腦袋，“今天吃槍藥了？連你哥都不放過。”

“彆提她。今天你生日，我不想掃你興。”

“得，不提。”寧遠抬手攔住托著酒水和糕點走進來的服務生，端走一盤草莓蛋糕遞到寧遲麵前，“吃點甜的，心情好。”

“欒涇人又去哪兒了？一堆人等著他來坐莊開賭局，他不是接你去了嗎？”

寧遲垂著頭，手裡握著叉子戳蛋糕上麵的草莓，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誰給他發消息，走到門口又出去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