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氣息濃重的大排檔。

三個人圍著吃烤串。

“來咯。”烤串老板兩手端著兩盤冒著油星子的燒烤，擠過擁擠的桌子來到三人麵前，“慢用哈，還要什麼叫我就成。要續的啤酒稍後到。”

寧遠一手抓著牛肉串兒，一手舉著手機撥電話，反複三次，直到對麵傳來的都是機械女聲，他才隻好作罷。

“欒涇今天乾嘛呢？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聊天聊到一半還玩失蹤。”

嬌貴的牧家公子嫌棄地抽張紙反複擦拭麵前的油桌，聞言抬頭表示讚同:“講真，我也有好幾天沒見著他，叫他出來喝酒總說忙。最近找他約單的人多到爆？”

寧遠搖頭擼串：“不至於。他接陪玩隨性得很，想玩的時候接個幾十單都不成問題，不想玩了給他兩倍錢都不一定接。”

“那怎麼—”

“渣男！”

說話聲被突兀打斷，兩人循聲望過去。

隻見剛還在位置上坐得好好的寧遲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旁邊倒著幾個碰出清脆響聲的空啤酒瓶。

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著什麼，單看那表情不太像好話。

牧風望向寧遠，眼神詢問：“？”

寧遠聳聳肩，繼續吃串：“明戀失敗了唄。”

“明戀？”

“......之前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過？”

寧遠翻了個白眼，就著寧遲沒喝完的啤酒仰頭灌一口：“那麼明顯還用嘴說？”

“......他們學校的？”牧風訝異，“寧遲那麼好看，誰那麼沒眼光？”

寧遠哼笑一聲，眼神斜過來：“你還認識。”

“你開什麼玩笑，他們學校的我認識個毛線。”

寧遠扔掉簽子，往酒杯裡倒白酒：“再想想，特拽的一人，誰都不放在眼裡。”

夜風習習，緩緩吹來，涼得人混沌的腦子又清醒不少。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玩世不恭又桀驁不馴的臉。

牧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彆告訴我......她喜歡的人是欒涇？”

“還不算太傻。”寧遠笑笑，伸手奪走寧遲手裡的酒瓶。

或許是酒喝多了，又或許是來了興致，寧遠嘬了口白酒，搖頭晃腦地接著發問：“那你猜猜欒涇喜歡誰？”

“......他怎麼可能有喜歡的人。”牧風端起一旁的啤酒一飲而儘，酒杯“咚”地砸到木桌上，“很多年沒跟你們聚，難道是我消息滯後了？我隻知道追他的人不少。唉，小鎮街角上開小賣鋪的那個比他大七八歲的那女的，應該是喜歡他吧。”

“嗯。”

“還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暴發戶的女兒，脾氣火爆地不行，一到他麵前就慫了，講話都細聲細氣的，有段時間天天跟著欒涇跑網吧，也是喜歡他吧。”

“嗯。”

“我還想起一個.......”

連續列了好幾個，寧遠全回“嗯”。

“其中的一個把他追到手了？”

“你他媽準頭怎麼那麼差？”寧遠聽得直皺眉，牧風說的這些跟標準答案連邊兒都沾不上，“你之前才跟那女生說過話。”

“不是人倒追欒涇，是他主動去泡人女生。”

“哦.....想起來....還沒追到手。”

寧遠打了個酒嗝，用筷子夾顆花生扔嘴裡，嚼得嘎嘣脆：“賊漂亮，長得特白，腿老長，脾氣好，身材一絕。”

“轟”的一聲，三人身後的燒烤架上躥出橙黃大火。

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緩緩坍塌。牧風惴惴不安，下意識說出那個不敢想的名字：“丁冉星？”

“真他媽笨，原來得這麼提示你才猜得對。”寧遠勾上牧風肩膀，酒氣撲到他臉上，寧遠喝的是白酒，已經醉了，“你...沒少在那女生麵前獻殷勤吧...哥奉勸你...最好小心點...欒涇那小子....吃醋了發起瘋來特嚇人。”

牧風還在慢一拍地反應著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寧遠的頭已經“咚”的一聲重重栽到桌上。

三個人出來喝酒，這才半個小時不到，就醉了兩個。牧風無語地看著眼前兩人，不愧是兄妹，連醉酒睡趴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怎麼有種這兩人都失戀了的錯覺？

“丁冉星！”

一直趴在桌上的寧遲忽然像被踩到尾巴，“騰”地坐起來，手指指著一旁的牧風：“為什麼偏偏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