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涇嗤笑一聲，忽然湊近丁冉星耳邊，熱氣拂過耳廓，直鑽進她敏感的耳朵裡：“所以，丁冉星，彆敷衍老子。”

“我沒那麼好騙。”

熱淚幾乎是一瞬間湧上眼眶，丁冉星委屈地整張臉染上緋紅。

她又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唯一的錯可能就是沒及時察覺到欒涇的心意，可她明明有拒絕的權利。

察覺到女孩的眼眶泛紅，欒涇的心突的像被圓鈍的針戳中，有些輕微疼痛，瞬間軟下來，連聲音也隨之放緩。

“丁冉星，跟不跟我談戀愛？嗯？”

欒涇其實沒打算那麼早表白，本來是想等時機再成熟一點，彼此的心意再明了一點，他再找個合適的機會表明態度。誰知莫琴今天忽然說那句話，直接成為兩人對峙的導火索。

“可以拒絕麼？”

“可以。”

“那我拒絕。”

“那麼乾脆？”欒涇低頭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然而下一秒，他話鋒一轉，“來算筆賬怎麼樣？”

丁冉星瞪大雙眸：“什麼？”

“算算A城高貴的丁小姐差了我多少句謝謝。”

“.....你什麼意思？”

“突然想起來。”看見丁冉星這副心提到嗓子眼的模樣，欒涇彎唇笑了下，確定她不會再跑，他放下雙臂起身，從褲兜裡摸出一個黑殼手機，低頭摁亮遞給她，“要自己數數麼？”

丁冉星沒接，因為不用數也知道，應該有很多次。隻是沒想到，欒涇會專門記下來。

他很聰明，看人也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欠人情，便故意積到現在一起說，難怪他之前一直不提，其實就是攢著等到現在。

“你想讓我怎麼謝？”

*

一周平靜的過去。

夜晚七點，天全部黑下來，低壓壓地籠罩這個荒涼小鎮。C城的冬季浪漫而特彆，本來中午還有點點零星的陽光，一到晚上就開始飄雪。

大雪洋洋灑灑，飄落到窗外樓下每個行人的頭上，衣服上。

丁冉星站在窗前接電話，電話裡的沈媛枝聲音有些啞，“在那邊怎麼樣？”

“你還知道關心我。”丁冉星手指無意識地扣著窗邊的小縫，眼睛虛虛地望著樓下，“給你打電話你總不接，發消息也不回。公司的事...怎麼樣了？”

“開始轉好了。”沈媛枝的嗓音難得鬆快，“那個男生我們在儘力找，如果能找到，你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好.....”時隔幾個月，丁冉星感覺兩人生疏不少，似乎找不到話說。

“在那邊還習慣吧？”

“還好。”

“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

“沒有就好。你脾氣像你爸，看著冷，又死倔，其實就是紙老虎，容易招人欺負。在那邊你自己要學聰明一點，彆那麼躁，地痞流氓少去惹。記住沒？”

“....嗯。我知道。”

丁冉星說話聲漸小，眼睛有些酸脹，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行吧，沒事就掛了。在那邊照顧好自己，事情處理完我派人來接你。”

沈媛枝放下手機，正準備掛斷，丁冉星突然喊住她。

“媽——”

“還有什麼事？”

窗外漆黑的天空上方忽然躥起一束光，隨機五顏六色的煙花炸開。

“好漂亮...”下麵傳來小孩驚喜的談話聲。

“沒什麼。”丁冉星眼睛聚焦回神，終於落到實處，“就想跟你說一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還有，生日快樂，冉星。”

“你記得？”

沈媛枝坐在空大無人的辦公室，窗外燈火闌珊，熱鬨非凡。聽見丁冉星這句充滿質疑的問話覺得好笑：“在你眼裡，我有那麼不稱職嗎？你的生日在大年初一我還是記得的吧？”

“我以為....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這些年太忙，很多時候確實疏忽了你的感受，沒有顧忌到你，媽媽給你道歉。等你回來，把禮物給你補上。”

不知不覺間，兩人聊了將近四十分鐘，最後因為沈媛枝突然的工作安排，隻得中斷電話。

電話一斷，像是為了續上對話一樣，樓下立刻傳來袁晴招呼的聲音。

“冉星，你在家嗎？快下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