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人相信。
秦大海對寡了多年的欒涇的感情生活充滿了好奇,就算前幾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依舊堅持不懈地發問:“唉,嫂子,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是咱欒爺追的你不?”
丁冉星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種事情,說出來不太好。
丁冉星欲言又止的樣子在短短幾秒後就被解讀出了不同的意思。
秦大海一拍手,“肯定是!嫂子你彆不好意思,咱們都是自己人。”
“秦大海,”寧遲不耐煩地打斷,蹙起眉心,“你有完沒完?那麼好奇你怎麼不自己去問欒涇?”
“行行行。”秦大海舉起雙手投降,“錯了錯了。我不問了,不問了總行吧。”
寧遠終於烤完最後一盤,最後的兩人也成功落座。
“嘗嘗。”寧遠將盤子瀟灑一放,順手開了瓶欒涇拿的啤酒,“爺新烤的,一個都沒糊。”
欒涇挨個將啤酒扔給他們。
輪到丁冉星的時候,他傾身問了句:“能喝酒嗎?”
丁冉星抿唇搖頭。
她酒量極差。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她酒品也不太行。
要是喝醉了...可能會出事。
“行。”欒涇沒多問,直起身端起燒烤盤放她麵前,“我們喝酒,你吃這個。”
“謝謝。”
“嫂子跟我們還那麼客氣。”
“你叫她什麼?”欒涇聽到這個稱呼眉頭微皺,眼神掃過來,帶著莫名的壓力,“彆瞎叫。”
那個男生看起來年齡也不大,被欒涇吼了頓時像個犯錯的小孩,他垂下頭,“對不起。那...嫂子你叫什麼?”
“...”欒涇懶得去糾正了,他仰頭灌了口酒。等著逃避的某人回話。
“我叫丁冉星。”丁冉星淺淺地笑了下,“你們好。”
眾人紛紛打招呼,這下算是臉熟了。
隻有寧遠捂著嘴偷笑。心說欒涇你也會有今天,風水還真他媽會輪流轉。
“還玩不玩遊戲了?”寧遲沒興趣摻和他倆之間微妙的曖昧,催促道,“要玩就快點兒,冷死了。”
“玩啊。”秦大海早就準備好了卡片,他一股腦扔進身後的紙箱裡,隨後像是想到什麼,複又抬頭,“嫂...呸!丁美女,要玩麼?”
之前以為是欒涇女朋友,沒多在意就多寫了一張。
可現在看來還不是,順嘴問一下比較好。
“不用了。”丁冉星抱著膝蓋,擺擺手,“我看你們玩就好。”
“這個很簡單。”欒涇將剛才秦大海擇到一旁的紙條拎起來扔進去,側頭對上丁冉星視線,“沒有懲罰,不用害怕。”
說白了,這算是一個互相實現願望的遊戲。
規則很簡單,抽到寫有誰名字的卡片就要幫誰實現一個新年願望。
願望要力所能及,不過分就行。
兩個小男生當然希望欒涇抽到他們的名字。畢竟,欒哥耐心帶人上分的機會可不多。
說巧不巧,兜兜轉轉,丁冉星還是抽到了寧遲的名字。
寧遲則垂頭看著手裡的“欒涇”二字,隻能說之前她抽到這張卡片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討厭。
這下她跟他倆都脫不開關係了。
寧遲不悅地皺眉,將卡片遞給旁邊的寧遠,“跟你換。”
“你確定?”寧遠將寫有名字的一邊亮出來,“丁冉星”三個字赫然顯現。
“算了。”
還不如欒涇。
欒涇抽到的是一個小男生的名字,男生高興地蹦起來,當場就說了自己的願望。
欒涇沒猶豫地點頭,輕笑一聲,表示可以接受。
男生笑得更歡了。
幾人在山頂的嬉鬨在一個小時後結束。
眾人吵著去下一個地點。
欒涇拎起外套起身,摸出煙和打火機,“你們先去,我等會兒來。”
男生們笑嘻嘻地下山了。
寧遠勾著寧遲也往山下去。
“寧遠。”欒涇單手插著兜,眼睛很亮,遠遠叫住他。他指尖夾著張紙片,輕輕晃了晃,“謝了。”
寧遠“嗤”了聲,隨意擺擺手,“回頭請老子吃飯。”
欒涇蹲在山坡一邊擺弄煙花,快要弄好了,他偏頭叫人:“丁冉星!”
丁冉星收拾好東西,趕過來:“來了。”
然就在她站定的瞬間,仿佛是相機定格的一個唯美畫麵,她看見一頭銀發,眼睛像盛滿碎鑽的欒涇朝她跑了過來。
他身後的天空,霎時炸開了五顏六色的煙火。
他確實沒騙她,B市的煙花比C城的漂亮太多。
是他剛才特意給她點的。
欒涇三兩步奔到女生身邊,仰頭,安安靜靜的,跟她一起看著同一束煙花在天空綻放。
光映在男生側臉,從額頭勾勒至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突出一塊的滾動著的喉結和衣領上方的鎖骨,丁冉星看得真真切切。
像是感應到了女生的目光,欒涇側頭看過來,丁冉星下意識躲閃。
然而這一次,欒涇沒有嘲笑她明顯被抓包的偷看。
他輕輕笑了聲,將手裡的外套披到她肩上,“丁冉星,抬頭。”
丁冉星聽話照做。
她仰起臉,不再躲閃,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眼睛。
欒涇眼睛清亮,表情隱在光中看不真切,卻能聽見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地傳來,低低啞啞的。
丁冉星在煙花燃儘的安靜瞬間,聽到了震著自己耳膜的狂熱心跳,以及,欒涇的聲音。
他說:“丁冉星,新年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