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市,醫院。
“怎麼了?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帶著江前鈺過來了。”薑意身後跟著少年風塵仆仆的趕過來。
“我爸媽他們剛脫離危險”楚潔頓了一下:“舅舅舅媽他們……前鈺,你去看最後一眼吧。”
他身形一滯,訥訥的問:“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叫看最後一眼?他們在哪?在哪?!我要見他們!”
“人呢?楚潔?我問你呢!你說啊求你了你說啊!”
“前鈺!”薑意抬手拉住少年的肩膀。
這天天氣很好,白色的病房裡襯的床上的白布更加雪白。
直到很多年後薑意回想起來,她說那天天氣比往常的都要好,陽光照在白布下的人臉上,他們像是睡著了一樣,好像隨時都能睜開眼睛笑著叫我。
“媽,你起來了,回家了媽我想吃你做的飯了媽,媽起來啊。”他搖著床上的人,見人不動又去搖另一個:“爸,你看媽,她還生你氣呢,你快去道歉,我們回家了爸,你起來啊,你不是要打我嗎,你起來打我保證不跑。”
“求你了,爸……回答我啊……”少年的聲音慢慢弱下來。
“前鈺”薑意抓住他的手:“舅舅舅媽他們已經走了,準備準備後事吧。”
臨安公寓。
江前鈺打開燈,暖黃的光在這一刻如此刺目,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萬般情緒湧上來,最後隻化作了委屈。
“爸,媽。”
“我回來了。”
“爸,飯做好了嗎……”
“媽……你帶著爸去那個……去那個……”一句話還沒說完,說話的人早已蹲下泣不成聲,眼淚無助的滾落下來,砸在乾淨的地板上。
許是哭累了,江前鈺躺在江父母臥室,抱著還殘留著熟悉的氣味的被子,嘴裡呢喃著“我沒有家了……”沉沉睡去。
當薑意來的時候,看著睡著的少年哭腫的雙眼,終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進了廚房,做了點吃食。
說到底,還是個孩子罷了。
在書房整理遺物的時候,在亂七八糟的一堆雜物裡夾雜著幾張泛黃的紙片。
薑意看著這張紙,捏著紙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她垂眸顫聲,
“獻鬱集團股份收購書……”薑意起身走到書桌拉開抽屜。
空的。
又推拉了幾下抽屜,感覺重量不太對,擰了兩下把手好像想到了什麼。關上抽屜轉了幾圈把手,再次拉開抽屜裡早已是不同的景象,咧嘴一笑。
我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