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薑意,你猜我還查到了什麼?”電話那頭的沈言心情格外的好,跳躍的語氣讓人很難想象這是個馬上奔三的人。
“我查到了一些,你想知道的東西,發你郵件了,你看一下。”薑意輕敲鍵盤,頁麵上彈的畫麵讓她皺緊了眉頭。
“王瑞景?”
“對,我當初查王瑞景的時候就覺得哪裡都不對勁,說不上來的不對勁。王家比不得楚家,連比十幾年前的江家也遜色不少,麵對楚氏的時候卻有恃無恐,直到他弟弟吃牢飯才有一點點的憤怒,但是轉瞬即逝。”
“所以?”
“所以我找了暗網上的黑客,對比了他公司的公賬這才發現了他個人賬戶上有多筆賬對不上。並且金額巨大,流向海外。”
“然後我查了查流向的地址,你猜在哪?”
“我母親的公司。”薑意的聲線平緩,仿佛這事沒有給她帶來一絲訝異,卻又帶著獵人看著獵物掉入陷阱的興奮。
“你等下,我知道你很興奮但是你先彆興奮,”薑意突然愣了一下,“這麼容易查到?警察吃乾飯的?”
沈言不樂意了,“哪有好不容易?我花了好久的!”
“那也沒人攔你不是嗎?”
一瞬間,兩邊都沉默了。
“操!”沈言突然罵了一聲,“那孫子故意耍我的?”
薑意垂眸思索,“不見得,你去查查我媽公司的進賬,說不定還有驚喜。他這個人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
幾個月前。
當薑意還在為林詩婷的官司四處奔波時,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了一包郵件,寄件人未知。打開一看,是一遝遝照片,是林詩婷生前和薑意在學校說笑的樣子,旁邊還有一封信,拆開來看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
薑意拿著的手緊了緊,對方在警告她,他知道自己的地址,還有與林詩婷的高清照片但卻一句話都沒留下。
“活這麼多年,第一次見警告我的人,可新鮮呢!”隨後撕碎了支票,端詳著照片,“拍的不錯啊,這個好看,留下,這個也好看……”
對方也許是見薑意遲遲沒有作出態度還在繼續查。某天中午,咖啡廳裡。
薑意剛剛見完律師詳談官司細節,正準備起身走,麵前突然坐了一個三十多歲年輕男人,薑意看著這張與王瑞安眉眼有兩分相似的人,嗤笑一聲。
眼前這人正是王瑞安同父異母的哥哥,王詳的大兒子,真錦集團的現任掌權人,王瑞景。與王瑞安的猥瑣油膩不同,他的長相帶著書生氣息,但這也難掩他眼底裡的陰狠。
薑意抿了口咖啡,翻了個白眼:“王先生還真是陰魂不散呐,不知我有什麼值得王總三番五次的威脅糾纏?”
“如果是為了你弟弟的事,你還是彆來了。他啊,得死。”
王瑞景扶了扶眼睛,笑道:“楚二小姐說笑了,王瑞安那個蠢貨王家早就放棄他了,更何況,我也不會留一個隱患在身邊不是嗎?再者說,這怎麼就談得上糾纏,不過是想與楚二小姐聊聊天罷了。”
薑意眼裡的涼意一閃而過,含著笑:“世人皆知楚氏集團二小姐楚菡不過孩提,哪裡有我這般大?王總怕不是吃醉了酒胡言亂語了?”
“聽聞楚家上一任掌權人收養一對姐弟二人十餘載,薑小姐……”男人的尾音拖的老長,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嗬!王少倒是消息靈通!”
男人無所謂點頭:“說實話,王某認為薑小姐一個養女還是個……未成年,掀不起什麼風浪。”
“……你挺沒素質的,真的。”薑意無語,但薑意偏得說。
“哈哈哈哈,薑小姐真是幽默。但是我這裡有一筆生意,穩賺不賠的生意,不知楚家,做還是不做?”
薑意:我幽默你染色體。
薑意麵上不顯,興致勃勃的問:“哦?從利益上講,王瑞安不久前剛惹官司,現在真錦的股票大跌。從現實講,你弟弟逼死的是我的朋友。從個人來講,王總跟一個未成年談生意?”
王瑞景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推過來一個盒子,淡淡道:“不知道這個答複,晚意小姐還滿意嗎”
薑意打開盒子後抬頭看了眼正對著自己的監控“啪“的一聲立馬關上。
盒子裡麵,赫然躺著一雙手。
他莞爾一笑。
“楚家大小姐向來不管事,三小姐年幼,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欺負未成年。”
“你瘋了嗎?那是你……”沒等薑意說完,王瑞景就打斷了她,又重複了一遍
“所以,薑小姐還滿意嗎?”
薑意冷笑:“你一雙手就想買我朋友的命?做夢呢?”
對麵的人皺了皺眉,不悅道:“他的手廢了,在裡麵沒有可以反抗的資本,活不下去一年,你還想怎樣?”
薑意凝視著對方深呼吸,半晌才道:“行,你很行。”
王瑞安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說道:“那我們繼續聊聊合作的事。”
“你也知道王家靠礦石發家,但是也隻限於國內,僅僅是小有成就,所以……”
此話一出,薑意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楚家的產業,“所以你想借楚氏的海運,從公海貿易?”
王瑞安訕笑一聲:“薑小姐是個聰明人,真錦的運輸路子到底不太光明,最近抓的嚴不好搞。”
“不知薑小姐,意下如何?”
二人的心裡各懷鬼胎,楚家早年靠服飾發家,運輸隻是為了方便順便做起來的。但是論運輸,沈家不知道比楚家好上不少。同樣的價格,選擇楚家而不選擇沈家,怎麼看都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況且生意人無利不起早,王瑞安費儘心思的調查她,難不成隻是為了合作嗎?
薑意淡笑,抬頭時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盤算,這生意,做得!”
二人相視一笑,滿腹的算計埋藏在杯子端起的瞬間。
……
公寓。
江前鈺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月前剛從法庭上下來沒多久就又開始工作且還在過暑假的薑意,“姐,詩婷死了,你好像也沒有很難過啊。”
薑意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他說:“前鈺,難過對於逝去的人沒有用。”
“你知道江莟是怎麼死的嗎?”
薑意突然提起一個很多年前死去的人,江前鈺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說到:“大姐?不是被網爆造謠的自殺嗎?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不,沒有。”薑意搖了搖頭說:“這事兒的後續你不知道,因為這事被他們壓下來了。”
薑意看著窗外緩緩說到。
“七年前,那年我十一歲。她二十八歲,大姐姐是國際有名的天才設計師,二十三歲就享譽國際。她二十歲時設計出來的第一件禮服拍賣出了三百二十萬的高價。”
“那件禮服叫――”
“往自由。”
“我問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她說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叫自由,她問我想做擊長空的鷹還是翔淺底的魚,那時我不懂這有什麼區彆。”
“大海和天空總是不一樣。”
“大海神聖,人們不輕易探索,而天空卻是一望千裡,於是我便做了魚。”
“你看世上總有人見不得她好,後來她的設計稿被曝出來抄襲,她被造謠各種桃色新聞!人們逐漸認為她的知名度是因為出賣身體換來的!可她堂堂江家大小姐、服裝設計博士畢業哪裡需要出賣自己?網爆,潑油漆,寄刀片,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