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後來江楚家出麵澄清,熱搜三分鐘壓了二十三次,不停的給她換住處,送她出國,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她的?!”
江前鈺聽到這裡一愣。
“後來她自殺了,和那個人一起。那個最先散布謠言的知名設計師,他們一起死在了那場大火,那棟最開始的乳白色洋房!”
“她掙紮了啊,反抗了啊,可是漫天的流言蜚語無窮無儘的壓向了她,淹沒了她。”
“舅舅從那天起一蹶不振,頭發一夜花白。”
“早在新聞曝出來的兩個小時,我們找到了造謠的人和他背後的人,某個設計公司的CEO叫林棟,時間太久了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舅舅查清了他所有來錢的路子,給他做了個套,讓他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用來周轉公司,周轉不過來不得不抵了房子車子給銀行,最後妻離子散自己也背上了巨額債務。”
“你瞧,一隻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小醜能利用輿論壓力隨意殺掉一個人,那我也能,但是不一樣我要他名正言順的去死。”
“我用了我手上的一些人脈找到了那個設計師背後的人,也順便送他了一份大禮。”
“利用人們的僥幸心理,我誘導他去賭博吸毒,錢不夠了我就放高利貸,還不上就往死裡打他,我要讓他妻離子散,但是我沒碰他的家人。”
也許這是我僅存的善意。
薑意往椅子上斜斜的椅著:“後來他也自殺了,在最高的樓上。在他死的前一天我找過他,我問他後不後悔?”
“他說……算了……天生的壞種!”
“明明謠言已經澄清了,明明造謠者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互聯網沒有記憶可是我記得所有!”
“我會一輩子記得她最後肆意的笑和那場大火。”
江前鈺反問:“你當時隻有十幾歲,為什麼?”
風吹在窗扇上,吱呀吱呀的響,縫隙裡透進來的冷風寒的刺骨,淡漠又不近人情的聲音響起。
“我在毒窩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待了四年多,在那片土地上踩著的每一腳下都是血泥銷白骨。”
“前鈺,我要他死,但又不是隻死了就行,我要他在陽光下死,死的清清楚楚讓世人唾棄。”
可我的姐姐卻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沒有大姐姐了。
話及至此,薑意認真的看著他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前鈺?我要為故人處理好她們留下的財產、家人、冤屈,我要為她們做完這一切。”
“悲傷而已,隻是無處安放的思念罷了。”
江前鈺感覺到薑意的狀態不太對,似乎有些……癲狂。
薑意平複了一下心情,轉移話題道: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畢業成年之後假期就去公司實習。你先上手一些簡單的,等你大學畢業了我再按照股份給你安排彆的職位。”
江前鈺聞言立刻皺眉,拒絕,擺手三連:“我不!我要考警校!我要繼承爸媽的遺誌!”
薑意眉頭皺到一起說:“不行,舅舅舅媽的遺誌是讓你平平安安的長大不是讓你重蹈他們的覆轍。”
半個小時後――
江前鈺“砰”的一聲摔門而去,薑意扶額,“這場景真他媽眼熟。”
楚潔從隔壁走出來,探了探她的額頭:“你的病很嚴重了,為什麼不配合治療?”
薑意偏頭,抬手擋住楚潔探過來的手搖搖頭:“什麼病?你是說躁鬱症嗎?你彆聽那群庸醫瞎說,我能有什麼事!沒睡好罷了!”
楚潔走後,薑意往外走去,低調的紅旗h9停在一棟乳白色洋房前。
擰動臥室的壁燈,牆上出現一個向下的台階。
牆上拴吊著一個人,依稀能看出來是個男人,麵容模糊,衣不蔽體,身上到處是猙獰的疤。
細看之下,十根腳趾手指都短了一節,腰腹處有幾個明顯切開過的痕跡,體下早已空無一物。
薑意靠近男人,溫柔笑容在蠟燭燈光的照映下猙獰又瘋狂。
她從口袋摸出一小瓶濃硫酸,目光繾綣,笑容依舊淡淡的,和煦的看著男人身上沒幾塊好的地方,抬手倒了下去。
男人皮膚上立即便能看到森森白骨,嘴早就被一瓶裝在薄薄玻璃瓶的水銀堵住,毫不懷疑隻要他的牙敢用力,水銀立刻就會順著他的食道流下。
“林總,這幾日過的還好嗎?你彆怕,我會為你請最好的醫生的。”薑意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卻吐出人畜無害的話,這些年薑意總是時不時的過來關照一下他――從十二歲到十七歲。
“小瘋子……”男人一張嘴就能看見舌頭少了半截,牙齒沒幾顆,“小小的一個江楚氏就能這樣……真是沒王法哈哈哈!”
“我當年隻是大意了,不然不會被你關在這裡這麼些年!哈哈哈哈哈等我有一天出去,我要把你那個早死的姐姐骨灰挖出來!”
薑意笑意的眸子滯了一瞬,聲音裡帶上了冷意:“小小的江楚氏?不,你錯了。”
“你猜猜為什麼楚氏僅僅二十年就能做到前三的企業?僅僅是因為領導人優秀嗎?”
“你以為你惹上的是誰?是我保下了你的命,你該痛哭流涕的感謝我才是。”
說罷,轉身上樓擺擺手,“我下次再來看你!”
薑意轉身上了兩三階台階又一步一步的退下來。
楚潔把玩著槍,抬手將槍口對準薑意的額頭。
薑意露出討好的笑,一隻手握住槍身暗暗打開保險,另一隻手握住楚潔的左手用臉蹭了蹭。
“姐姐的手怎麼這般冷?天涼了可要注意保暖。”
“混蛋!”楚潔貼著薑意臉的手突然發力,不輕不重的扇在了薑意的側頸上,她沒躲,頓時浮現淡淡的紅痕。
“姐姐不高興了?”薑意笑了笑反問,雖然又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那給姐姐殺個人高興一下!”
薑意握住槍身的手往上抬了抬,也沒往後看就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擦過臉頰掀起的一絲熱風。
楚潔的手腕偏了二十五度左右,精準打中了身後男人的眉心。
楚潔呆了一瞬,又一巴掌扇在薑意側頸,薑意也不躲,隻是又蹭了蹭她的手撒嬌,眼裡水波粼粼,道:“姐姐,手彆打疼了!”
楚潔偏偏就吃她這一套,道:“小混蛋,你又算計我!”
薑意道:“不會的,你不來他也活不過今晚!”
楚潔鐵不成鋼說:“萬一被他們知道了怎麼辦?你讓我如何保你?”
“薑意,你病的很嚴重了。”
薑意還是笑,橘黃的燈光下這笑意卻不達眼底,仿佛這表情天生就該在她臉上。
她道:“姐姐,我清楚我在乾什麼,快走吧,再待一會‘他們’就該來了!”
手槍被薑意拿走,仔仔細細的擦了個遍,確認隻有自己的指紋後關上保險扔到地上。
楚潔被拽著往外走,“ ‘他們’是誰?”
薑意道:“唔……不知道是誰,反正從我回國開始就在我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