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鐘儀如在鄭清西身上從未見過，充斥著奇異的輕鬆感，和以往鄭清西的一切假笑都不一樣。

鐘儀如眨了眨眼睛，意識到此刻、現在，鄭清西第一次對她真正展露了笑容。

“真是個執迷不悟的女主角。”鄭清西說，“但是——很有意思。就讓我聽聽你的建議吧，女主角。”

這是定下來女主角就是她的意思。

鐘儀如心下一鬆，不由自主地露出些真心笑意，看著鄭清西：“我會的。”

這是兩人自認識以來第一次看到對方的真正笑容。

兩人笑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下一秒雙雙錯開目光，氣氛開始彌漫微微尷尬的空氣。

*

選角結束，鐘儀如因為腳腕動作慢了些，等她收拾完，人差不多已經走光了。

“喂，鐘儀如！”

鐘儀如抬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麵生的長發女生，氣勢很足地瞪著她。

女生道，“這次算我輸給你了，但是沒有下一次！”

鐘儀如眨了眨眼睛：“你誰啊？”

女生露出了噎住的表情：“蘇莉。”

原來是那個濃妝女生，她就說怎麼聲音有點耳熟。

鐘儀如點點頭：“你妝前妝後差彆不小。沒認出。”

蘇莉：“鐘儀如！你不要太過分啊？得意什麼啊你？？不要以為拿了這個女主角就能接近鄭清西了！像你這種人，也就隻能騙騙孫譚澤這種沒有腦子隻看臉的蠢貨了！”

鐘儀如挖了挖耳朵：感情這位是鄭清西的後援團啊。

“我說你，”鐘儀如道，“特意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

“……不然呢？”

鐘儀如點點頭：原來不是來因為腳腕的事情道歉的，很好。

鐘儀如突然綻放了笑臉：“要是女主角還接近不了鄭清西，那你這麼辛苦地來爭這個女主角乾嘛？不過很可惜，無論是女主角還是鄭清西，都隻會是我的。至於你，我瘸了你都爭不過我，還好意思在我這裡大放厥詞，心理素質到是挺好啊。”

“你！”蘇莉被她的話激怒了，氣勢洶洶地向她衝了過來。鐘儀如瞅準時機，伸手徑直拽住她的手腕壓製住了她，手肘抵在了蘇莉胳膊的痛筋上。

蘇莉痛得尖叫起來。

鐘儀如道：“閉嘴。”

同時威脅性地加重了壓迫的力道。

蘇莉恨道：“你這個瘋女人！”但也不敢再叫了，隻是仇恨地盯著她。

“把彆人的腳踝弄傷了，一句道歉也沒有，還在我麵前大放厥詞。”鐘儀如慢條斯理地細數她的罪狀，“我鐘儀如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下次找事前，最好掂量掂量你自己。”

鐘儀如鬆開了蘇莉：“你的右胳膊大概會麻一個禮拜。你傷了我的腳腕，還你一條胳膊不過分吧。”

畢竟她可是有仇必報。

蘇莉捂著胳膊，再不敢說什麼，匆匆離開了教室。

鐘儀如撇撇嘴，找了把椅子坐下，開始脫鞋子檢查腳腕——剛剛的劇烈動作讓她的腳腕又開始疼了起來。

鐘儀如換了藥貼，看著紅腫的腳腕，放棄了自己回家的想法。

她正低著頭給鐘儀安發消息，卻聽到一聲響動，鄭清西提著包站在門口，皺著眉打量著她。

“你的腳怎麼了？”鄭清西的目光在她紅腫的腳踝上打轉。

鐘儀如放下手機聳聳肩：“被你的愛慕者搞得。”

鄭清西冷哼一聲。

鐘儀如理直氣壯地打小報告賣慘：“真的，沒和你開玩笑！就是那個濃妝妹子，說我不配女主角也不配和你一起，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上台前還故意推了彆人讓我跌倒。你看！我可是帶著瘸了的腿去試鏡的！你看我對待你的戲有多認真！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感動？”

鄭清西麵色一冷，“這傷，是你試鏡前就帶著了嗎？我試鏡時完全沒看出來……你為什麼不說？”

他的眉頭擰了起來：“傷你的人是誰？”

鐘儀如擺了擺手：“沒事，我已經把仇報回去了，你看我像是會吃虧的人嗎？“”比起這個，我是想說——”

鐘儀如拉長語調裝可憐：“男主角真的不能換人嗎？你看我這麼努力，讓孫譚澤那種一看就不會認真演戲的人來演男主，對得起我嗎？鄭導演！！！”

說著把紅腫的腳踝往鄭清西麵前一伸，上下晃動著，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傷勢，以便更好賣慘。

排除她和孫譚澤的尷尬關係不提，她是真的很不想和演技拉胯的人演對手戲啊啊啊啊啊！！

鐘儀如突然感覺腳腕一熱，原來是鄭清西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腕，察覺到她驚訝的視線，鄭清西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語調穩當地解釋：“你的藥貼貼得不對。”

接著刷地一聲撕了下來，鐘儀如痛呼一聲：“鄭清西你——”

她正準備衝口而出的辱罵在看到鄭清西微紅的耳尖時卡住了。

她看著鄭清西動作熟練地幫她重新貼上藥貼，接著動作輕柔地按壓，讓藥貼上的藥膏更好地被皮膚吸收。

“男主不會是孫譚澤。”鄭清西沒有抬頭，隻是一邊按壓這一邊這樣說道。

鐘儀如哦了一聲，看著鄭清西的發旋，突然壞笑道：“鄭清西，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