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西睜大了雙眼，眼裡流露出鐘儀如看不懂的複雜心緒。

鄭清西緩緩啟唇：“你……”

鄭清西未儘的話被導演的笑聲打算。

“不錯啊，儀如。”導演很自來熟地叫了儀如的名字，“你這個接的台詞還挺有意思，剛剛才想到的？”

鐘儀如笑著點頭，“因為清西臨場發揮了一下，所以我也順著他這句台詞想了一下。剛剛清西那句台詞，我覺得是男主是在責怪小師妹，覺得她不自量力，不過是一介凡人，還想要不自量力地去反抗命運。”

鐘儀如看著麵無表情看著她的鄭清西：“所以我就想了一下，以小師妹的性格，到底會怎麼做呢？”

“我並不覺得小師妹會對她深愛的男主角說出這句話。”

鄭清西彎了彎嘴角，笑意卻並未到眼底。

“是啊，儀如。”導演說道，“我本來是以為你按著你的性格接的話，但是你說你是順著小師妹的性格說的，這我就要問問你了。小師妹對男主角一往情深，怎麼會讓男主角和自己殉情呢？”

鐘儀如道，“小師妹其實是一個很有反抗精神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和男主角在一起。她深愛男主，但是這位男主角——”

她看了一眼鄭清西,笑了一聲：“身為小師妹的愛人，不但沒有和小師妹一起反抗命運，還在嘲諷她，那這樣，和那些凶手有什麼區彆？小師妹敢愛敢恨，所以我才說出那句話——你對不起我，那你就要付出代價。”

最後一句話是鐘儀如看著鄭清西說的。

說完她就轉移目光不看鄭清西的反應，看著導演笑道：“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剛剛才說了那句台詞。”

導演笑著點了點頭，結束了這次試鏡。

工作人員通知說兩天以後會公布麵試結果。

鐘儀如道了謝，收拾了東西正便準備離開就被鄭清西叫住。

鐘儀如回頭看著麵色不善的鄭清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笑道：“鄭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記得現在試鏡還沒有結束吧？”

“唐李和我說，他邀請你成為他的藝人。”鄭清秀眼睛死死盯著鐘儀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會拒絕的，對吧？”

“唐李是個很好的經紀人吧？手上資源有多，我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吧？”

鐘儀如看著鄭清西：“還有剛剛那段試戲，為什麼讓我演那段戲？為什麼要改那句台詞？鄭清西，你做這些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

鄭清西突然提高聲音，“你為什麼不能聽我一次呢？”

鐘儀如看著他，突然笑了：“鄭清西，你這是在緊張我嗎？無論我答不答應唐李，都不會妨礙到你吧？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一次次乾涉我？”

鐘儀如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告訴我原因。你應該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我想做的事情沒有誰能阻止我，除非我死。”

最後四個字鐘儀如說的鏗鏘有聲，鄭清西嗤笑一聲，本想出言諷刺幾句，卻在鐘儀如的眼光中怔愣住。

——她是認真地。

鄭清西第一次被眼前的女生震懾住。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生韌勁十足，仿佛什麼都不能打垮她。但是他卻小瞧了她的決心。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到底什麼阻止她呢？

鐘儀如看著鄭清西變幻莫測的神色，下意識地拳頭握緊——她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了，她就不信鄭清西一點動容都沒有。

鄭清西輕輕歎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試鏡會大概一個小時，你在這裡等我。”

……有戲。

鐘儀如在內心比了一個耶，麵上波瀾不驚：“做什麼？”

鄭清西看了一眼鐘儀如，轉身走回試鏡室：“吃飯。”

*

鄭清西試鏡結束後遵守諾言，帶著鐘儀如去了一家隱蔽性極高的餐廳。

鐘儀如默默看著服務生熟練上菜，而平時在外人麵前永遠是好好先生鄭清西卻完全卸下了他的假麵具，目光猶如千斤重一般，沉沉地盯著她看。

鐘儀如倒是態度自若，她等服務生動作麻利地上完菜，客氣地道了聲謝，接著——

不緊不慢地開始夾菜吃飯。

“你倒是胃口很好的樣子。”

鄭清西看著自得其樂的鐘儀如，咬著牙說道。

鐘儀如聞言抬頭衝他笑了起來：“可是這菜很香啊！我餓了，我等你很久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