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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惡人,想象力和感受性貧瘠得像荒地一般,卻又愛裝腔作勢,看了就惡心。*

他也不喜歡善人,他們會容許、原諒惡人的行為,還自詡格調高尚,看了就反胃。*

津美紀就是他的標準裡典型的善人。

“有功夫去詛咒彆人,還不如多去想想對自己重要的人。”*

“不能原諒彆人也不是什麼壞事,那是獨屬於惠的溫柔吧。”*

伏黑惠曾經覺得說出這種話的津美紀會為他傷害彆人而憤怒是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偽善。*

但和他觀點相似的白梨卻給出了彆的答案。

或許真的是他想岔了。

白梨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和津美紀膩在一起,是因為她可以在津美紀的身上尋覓著屬於母親的溫柔的慰藉。而津美紀知道這一點,一直縱容著白梨,會親昵地摸著她的腦袋,給她講著她和伏黑惠的過去,會給白梨訴說她對監護人兼資助人的五條先生的感激,也會吐露她平日裡與弟弟交流困難的苦惱。

白梨很喜歡、非常喜歡津美紀這個僅僅大她一歲的姐姐,她對白梨來說就是天使一樣的存在,所以白梨她不願意讓津美紀知道她不是好小孩,害怕津美紀對她露出像對著伏黑惠一樣的冷臉。

她為津美紀感到難過,又不知道該如何與在日本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伏黑說才是最好的。

白梨努力憋回眼裡的熱意,長發從臉頰邊落下,擋住了她的側臉。

伏黑惠沒讓她再為難。他把寬大溫熱的手輕輕擱在了她的頭頂,第一次力度極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對不起,白梨。”

他幾口扒完飯,掏出手機,手放在白梨歪歪頭就能看見的位置,開始編輯短信。

白梨愣了愣,看清了短信的內容——是伏黑惠寫給津美紀的道歉信。

言辭懇切,誠意滿滿。

編輯完又檢查了幾遍,伏黑惠乾脆利落地選擇發送,他低斂著眉目,然後側頭看向眼眶微紅的白梨。白梨抬起頭,神色懵懂。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伏黑惠除了有著會讓女孩子嫉妒的無暇皮膚,還有著女孩子會羨慕不已的纖長卷翹的睫毛。

他的聲音淡淡,隱藏著從未有過的歉疚,眼神也是她從未注意到的溫柔——她發現,伏黑惠原來像極了津美紀。

“你看見了,我已經道歉了。”

所以白梨,彆生氣,也彆難過了。

“......!”

白梨有些慌張,淚意一下子沒了個徹底,眼神亂飄:“還、還有線下的!”

“行,線上的了結了,那就下午你去找津美紀的時候也帶上我。”

伏黑惠移開了目光,看向窗外終於停住了的雪,沒讓白梨看見自己沒憋住的淺淺笑意:“咱們一起,到時候你監督我線下道歉。”

白梨緩過神,耳朵紅了,但心情輕鬆起來。她又端起飯扒拉,嘴裡嘟嘟囔囔:“你這人怎麼回事?平常那麼要麵子,這次怎麼不嫌尷尬了?”

“做錯了我也是會認的。”伏黑惠輕哼,“道個歉而已。”

“你這樣想就沒錯了,夫妻、呸,姐弟哪有隔夜仇啊~”白梨笑眯眯,開始頤指氣使,“都怪你耽誤我乾飯,菜都涼了!快給我來杯熱可可!”

“事多。”伏黑惠嘴裡念叨著。見白梨情緒終於好了不少,他鬆了口氣,身體開始自發動作去給事多的白梨買熱可可了。

白梨一口飯一口可可:“津美紀今天晚上要出門,是要去她那個靈異研究社的最後一次部活,我要跟著一起,伏黑你也來吧?”

“可以。”伏黑惠聽到是晚上出門後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頷首問道,“去哪兒?”

“不知道,反正咱倆一起去就行。”白梨吃完便當,收拾著碗筷,然後突然想起來了她決定要抽卡的事情,“對了,伏黑,你運氣是不是很好來著?”

伏黑惠歪歪頭:“......還行?”

也就是幫同學抽up池時第一個十連就雙黃還一個都沒歪的程度,那人當場就喊他“爸爸”,跪在地上想要抱他的大腿,然後被他很嫌棄地躲開了。

伏黑剛說完,話音剛落,隻見白梨眼睛一亮,突然腳步一個掉頭的大動作,朝著伏黑惠撲了過去。

伏黑惠一僵,腦子裡千回百轉,最終沒躲開。

但白梨沒抱上去,隻是賊兮兮地摸著伏黑惠的胳膊,還rua了rua他的海膽頭:“蹭一蹭蹭一蹭,保佑我抽卡順利啊伏黑~!”

“......”

伏黑惠看著白梨摸完他就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個小慫包跑的夠快,這才沒發現他那從脖子後蔓延到臉側的熱意紅暈。

“......嘖。”

話說,白梨什麼時候玩抽卡遊戲了?

他正思索著,扭頭,驚鴻一瞥,發現拐角處站著一個癡呆到嘴巴大張、一副吃到大瓜震驚到花容失色模樣的男生。

伏黑惠猛地一頓,呆滯了幾秒,僵著臉果斷轉身就走。

倒黴——

難不成他的運氣真被白梨吸走了不成?!

另一頭回到教室的白梨搓了搓手,緊張地點了十連的選項。

抽卡界麵開始變幻。

白梨緊緊盯著屏幕,然後猛然瞪大了雙眼。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