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親情濃於血,自古忠孝難兩全,舍身救義不圖報,隻留清氣滿乾坤。一生隻為一道義,好人終究有好報。
車馬行至東海口,見一女子在石崖上哭泣。披麻戴孝,紙錢橫飛,鋪滿海麵。
當日天色甚黑,圓缺甚多。八月。心念家鄉,好生懷念佳人。下樓來至後院荒蕪之地,至一石榴樹下,坐石凳處。本想清靜一會,可又曾想……忽聽得一啼哭聲,聞聲而去,卻不想是一女子。黑夜之中,未曾見其容貌。那女子見有人來,亦忘了害怕為何,一個儘的撲向前去,乞求道:“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我已有數日未進食了。”朱溪那受得了這般淒慘乞求,便回道:“姑娘,你等著,我去樓中取來乾糧與你。”說完回身上樓。那女子聽得有人願取食來,頭是一個儘的往地上磕,嚷道:“多謝恩人,多謝……”。磕過後,青書端了盤飯菜來,放於那女子跟前。那女子端起碗,便吃了起來。青書忙勸道:“姑娘,慢點,彆咽著……”青書也從未見過如此可憐的女子,感歎不已……
深夜已過,雞鳴三更,黎明將至。朱溪又見那女子,已快將盤中之飯菜吃儘,便問道:“姑娘,家住何處,為何在這荒蕪之地?”那女子端起身,跪坐與地,捋了捋發絲,輕聲道:“小人姓王名若蘭,杭州錢塘人,三年前隨家父來甬州城外做出海打魚的生意。本也是可以過幾年好日子。可不想,中秋時分,爹爹和夥計們一起去東海打漁。突然有惡龍作怪,弄得狂風暴雨,巨浪翻滾,巨浪席卷了爹爹與船家數十號人。此後小人為父守孝三年,每日到東海口,為爹爹燒些紙錢,期盼爹爹之身能浮出海麵,也好入土安葬。”說著間,眼淚不止。朱溪聽後,心中一怔,覺得甚是可憐,又有些蹊蹺,問道:“惡龍,你是如何得知?”那女子回道:“有一夥計僥幸活命,回來告知。”朱溪又想問道,那女子又痛苦起來,咽了回去。朱溪想到了白天東海口那女子,問道:“那白天,在東海哭喪的女子便是你……”那女子道:“是,是,正是小人,白天我去東海口為父戴孝,晚上我便在這荒蕪的後院歇息一宿”。朱溪歎道:孝女亦……,朱溪攙起女子,問道:“姑娘,家中可還有親人?”那女子聽後一個儘的搖頭,回道:“小人自小與爹爹相依為命,家中並無親人……”朱溪歎息不止,便說道:“日後你就不要獨自去東海,甚是危險,我命家丁們幫你尋找你父,你看如何?”那女子甚是感激,說道:“公子,替我找父,我甚是感激……公子,若不嫌棄,就收下我做你的婢女;公子若是不答應,小人唯有一死。”那女子又哭又說,心至誠也。朱溪回道:“可我家中已有侍女,恐多……。”“小人生是公子的人,死亦是公子的,不求工錢。”那女子知其意回道。青書見其可憐,請求道:“少爺,你既答應為她找父,日後她便跟隨我們,你就答應吧,不然,她往後的日子該甚麼過?”朱溪允之,青書帶那女子下去……
第二天,青書與家丁至東海,尋找之。數日後,仍無那女子父親的下落。那女子說道:“無妨,我相信公子日後定能找到我父……”那女子說道。青書樂道:“對,有朝一日定能找到的。”那女子來到海邊,又想起了父親,便又拿來紙錢,燒了起來。又哭泣不止,心思父親;又怨恨不止,說要為父報仇。青書好意的陪那女子站在海邊良久,才回去。
甬州城外小住過後,便進了甬城。甬城好生熱鬨,街上買的儘是海鮮,有魷魚乾,龍蝦,黃魚、帶魚、墨魚等,應有儘有。
數日後,卻始終未能去得天一閣。一路顛簸,甚是勞累。家丁中有得病者,終日不起,不進餐食。朱溪也有不適之處,隻身在客棧歇下。身無力,而心亦不曾向往之。若蘭見眾人皆有身體不適,怕是水土不服,她曾聽當地人說起,這濃茶可治之。便取來濃茶,說是能解水土不服之症。次日,見效,眾人感謝之。此後,眾人對若蘭也就無可非議爾。朱溪也因此甚是喜歡。
終於來至天一閣,呈上書信,正當欣喜登閣。府裡出來一管事者,回道:“主人不在家中,已到東海“一品樓”賞月去了”。邊說邊命一門童又將書信還於朱溪,而後離去。這倒好,千裡迢迢前來求學,卻吃了個閉門羹。青書埋怨道:“這家人好不知禮,我們專程前來,他卻無半點好客之禮……”朱溪樂道:“我們還是去東海,專程拜訪這位範老爺!”說完就急步邁去。“等等我,少爺……”青書緊隨其後,還問道:“少爺,可否帶上若蘭,”“隨你……”朱溪知青書之心意,便許了他。青書心悅,其早對若蘭有憐香惜玉,這斯又是良辰美景,中秋佳節;回客棧請若蘭前去,誰知若蘭不想去,說是去年中秋時分,爹爹是在東海丟了性命。無論青書甚麼說都沒用,若蘭不肯去,情願在客棧後院,獨自清靜。最後青書撒了個慌,說道:“少爺有命,讓所有人同去東海賞月。”若蘭知是公子之意,也就沒說什麼。細打扮了一下,便隨青書去了。一路上,青書百般嗬護之,儘不像個仆人,倒像個老爺。行至許久卻不見公子,若蘭急了,問道:“公子可曾說去往東海何處?”青書摸著後腦勺,回道:“說是去東海‘一品樓’拜訪範老爺!”“那個範老爺,”若蘭忙問道,青書回道:“寧波‘天一閣’的主人範老爺。”若蘭知後,便直奔“一品樓”,青書隻得在後頭跟著,還嚷嚷道:“等等我,哎呀,少爺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