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人間八月十五過中秋,豈不知東海龍宮也大擺宴席。東海龍王敖廣亦在數日之前,發出請帖,邀請西海龍王敖欽、南海龍王敖潤、北海龍王敖順,前來龍宮共度良辰美景,中秋佳節。頃刻間,四兄弟難得聚首,便是舉杯情深,不免有些傷感,暢談一番。酒席上,龍王敖廣也為蝦兵小將們預備了酒水,他今晚亦與小的們同席共飲,把酒歡慶,此時的龍宮一片歌舞酒宴,歡天喜地,就連敖廣之妻也醉意三分,更不再說龍家兄弟和蝦兵小將。
片刻間,一鬼鬼祟祟丫鬟,突然醒來,見眾人醉睡,直奔她家小姐房間而去。她家小姐便是龍王的小女兒,閨名敖蘇,平日裡總想些稀奇之事:甚麼龍居深淵,不見天日之類的言語,氣得老龍王直翹龍須。她總想去海麵看看,卻又總被老龍王阻攔。心中不悅許久,便有這逃出龍宮之念頭,又將此念與丫鬟貝殼精貝兒道出。貝兒早知小姐之心思,願幫小姐達成心願,隨手取來日曆,便生一計日:讓敖蘇在中秋宴席之時,裝病,等眾人醉去,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龍宮。此計甚好,敖蘇允之。
今時機來了,貝兒見小姐仍躺在床上裝病,便樂道:“小姐,彆裝了,眾人皆醉,唯獨我們倆清醒!”“你這鬼機靈,算你聰明,龍爹龍媽們都醉了?”敖蘇忙起身問道,“小姐,放心,一切安計劃行事!”貝兒邊攙扶小姐邊喜道。兩人見廳堂人太多,便走了後門。來至後門口,敖蘇用法力移開了一道道珊瑚門,可不想有一蝦兵在此守門。蝦兵見公主前來,上前參拜一番,還沒等直起身,貝兒一掌將其推直石頭縫中,卡在石頭之中,險些死去。敖蘇一驚,上前推開最後一道門,忙拉貝兒進來,便一番咒語後又道:“起”。見二人慢慢升起,而後憑借各自法力衝出海麵。隻聽海麵“呯”的一聲巨響,敖蘇與貝兒衝出海麵,兩人在空中戲遊一番,甚是樂亦。而後又飛向一隱蔽庭院著落,打晾了下衣裳便往繁華的寧波街走去。
且說公主敖蘇打小深居龍宮,從未來過人間,涉世甚淺。見眼前之繁華街市,甚比龍宮多情趣亦,一路上便隨了貝兒戲遊。貝兒百年前,就曾來至人間。那時,她為修煉得道,到處尋訪修行之處。蒙老龍王指點迷津,便來至東海傲萊國--碧遊宮山下修行,得道後,為報恩於老龍王,儘做了公主的貼身侍女。而今重返人間,心中甚是懷舊,便拉著公主敖蘇去了城隍廟。也不問公主歡喜,伸手就拿了許多蝴蝶花,往公主頭上戴,樂道:“公主,戴上蝴蝶花甚是七仙女”。敖蘇躲閃之下,忙說道:“貝兒,得改口,若是旁人聽得,便曉你我身份,如何難堪。”貝兒忙改口道:“是,小姐,……”。貝兒拉著敖蘇,不知逛了多久,也不知是何時辰亦,她二人終於逛出了城隍廟,忽覺腹中雷鳴震耳,就急步前往廟旁的桂花糕店鋪。
時下正是,金桂飄香。聞香而去,至一桂花樹跟前,見樹上掛滿了小燈籠,甚是好奇。貝兒順手取一盞來,見燈上寫著“國泰民安”,又取來一盞,上寫著“家和萬事興”,便也就沒趣的走了。敖蘇,也伸手取一個來,見上麵寫著,“鴿子情緣”不知是何意,問道:“貝兒,你看這……”貝兒沒做聲,便又拉著敖蘇直往前方的桂花糕鋪子。到了鋪子處,又是一個勁的往裡擠,甚好,正賣完;要想吃上桂花糕,得明日前來。貝兒火氣以來,便上前說道:“為何要等明日?”店主道:“今桂花用完,要等明日采來,方可做亦,姑娘明日再來……”貝兒趁店主忙活間,直往裡望去,見裡屋有一盤桂花糕,問道:“店家,你道桂花糕賣完,卻為何屋裡桌上,還有一盤……”敖蘇勸道:“貝兒,算了,何不去往彆處買。”店主道“姑娘,這方圓幾十裡,桂花糕鋪子隻有我處一家。你道那盤桂花糕,原是一客官留存於此。”貝兒又說道:“那就先與我們如何?”店主不許,這事若是彆人也倒過去了。這貝殼精可不依從,雖是丫鬟,但其法力甚高。心想:若是那客官不來取走,豈不可惜了這桂花糕。便使用法力強行要了那盤桂花糕,負了錢兩,飛快急走。敖蘇見其無禮,本想阻擾,可念起負了錢兩,也就沒說什麼,急步追上。
貝兒見敖蘇追上,便解釋道:“小姐,我隻想這桂花糕,放置時間一長,豈不可惜,故……”敖蘇回道:“下此不可造次。”貝兒自知沒事了,就將桂花糕遞上,她二人終吃上桂花糕亦。
且說三人來至桂花糕鋪子,青書上前向店主要桂花糕,卻不想店主答道,桂花糕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若蘭說道:“可有小偷到此,”店主道:“沒有,”青書大聲道:“還我錢來,”店主還了錢,便搖頭道:“怪事,怪事……”。朱溪勸道:“也罷,桂花糕明日再來要之。”青書這才消了氣。又見前麵有木偶戲,青書最愛聽戲,慫恿朱溪前去觀看。朱溪試探了若蘭的意思,若蘭道:“公子,就隨了青書罷,”朱溪允之。
三人離了鋪子,移身於木偶戲台。恰巧,戲至中場,蕭聲如歌,胡琴聲如黃鶯青翠,寶貴的名馬,華麗的雕車,載著美麗的人兒駛過,好戲開場,最是好看之時。貝兒拉著敖蘇,也來到了木偶戲台旁。便又是一個勁的往裡擠,貝兒孤身擠到了最前端,落下敖蘇在人群中。一時間,沒了影,熬蘇又被後邊的人群擠到了角落,隻身退了幾步,靜靜地等著。在這角落一旁處,正來了青書嚷嚷道:“少爺,快,好戲開鑼嘍。”朱溪正迎麵走來,風度偏偏,眉清目秀,氣度不凡,書生氣質,手中一把煙雨圖折扇,談笑間,詼諧風趣。轉眼間,望一女子,身穿青色霞光外套,頭戴一金光發簪,甚是珍品,水性眼珠,令人難忘。對眼間,便更生愛慕之情。
轉身回頭,青書若蘭問道:“少爺,這唱的是那一出嗬,”朱溪不時地望著那女子,生怕她消失。又隨意回道:“這戲是說,吏部天官霍天榮之女霍定金,在尼庵邂逅洛陽才子文必正,他二人互生愛慕之情。而後霍定金失落珍珠鳳,恰好被文必正拾到。文必正賣身進霍府為奴,借送花之機,與霍定金繡樓私會,同訂鴛盟,……”片刻間,兩人隔人海而相望,喜悅微笑不儘羞澀;眉目間傳情而有語,戲遊間恍如在戲中;必正定金私定鴛盟,夢中才子佳人,隻有一丈之遠,近而又遠,遠而又近。雲中有煙,暮靄沉沉;情中有戲,千裡嬋娟。世問何為鐘情於一見,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