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在我家的度假山莊裡走私文物?”
錢圭連連搖頭,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本來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錢豪的協助,就變成可能了。”
鬱安同情地拍了拍錢圭的肩膀。
參與盜墓走私的村民既需要錢豪的度假山莊來販賣文物,又怕他撂挑子不乾,隻能想辦法威脅他。
於是,錢家開始怪事連連,劉婉因此精神失常。
“劉婉被當作殺雞儆猴的目標應該和她為了做設計總是在山莊工地現場逗留有關,很可能發現了異樣。”
對錢豪來說,劉婉自殺證明了村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他家,殺掉他和兩個兒子也是輕而易舉,最後隻能妥協。
此後就是針對梧桐村的大量招聘,讓他們能自由進出山莊做清掃和供貨工作,放滿了菜肉的供貨車上其實隱藏了文物,負責房間清掃的則將文物帶到指定房間。
之後,通過黑色菱形的個數將文物位置透露給裝作普通旅客前來購買手鏈的顧客,顧客進到房間,在置物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文物,交易完成。
因為兩方基本沒有實際接觸,警方當然怎麼也找不到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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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物架?”
那上麵不都是工廠裡批發來的假古董嗎?
“作為裝飾的仿製古董中混進一個真正的文物,不是專家根本分辨不出來吧。”
每個房間的置物架都是一樣的,隻有五層,分成三排,每個格子都放有一個擺件,而且完全不重複。
若說錢豪格外喜歡收集這些古董,喜歡傳統文化,可上麵的東西卻很雜亂。
“哪裡雜亂?”
鬱安之前拍照請教了教曆史的巫教授,結果這些擺件用巫教授的話說——
毫無章法,既不是按照朝代分類的,也不是根據地域或用途區分,就像是批發市場一股腦買來後隨意堆上去的。
“錢豪特意保留了劉婉設計的院落溫泉,又對曆史古董一竅不通,為什麼要把房間的裝修風格改成這樣生硬的中式風格?”
想到這一點後,鬱安就越發覺得這個置物架太過突出。
“而且,3X5的格子數,和菱形款式的手鏈中心段豎過來看是一樣的布局。”
鬱安從花花綠綠中挑起一根菱形花紋的手鏈,這裡的當然都沒有黑色,但編製手法和花紋大小都是一樣的。
她將其豎起,其他人湊過來看。
“真的是三排,但是五行的起點不好確定。”
“這個隻要約定好以某個顏色為起點就可以吧,或者就是一頭一尾兩排黑色,中間的黑色則代表真正的文物所在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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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警官敲門進來。
“報告!我們在友豪度假山莊進行搜索後,在3號、7號房間找到了疑似文物,專家鑒定後確認是真的……”
“……在幾個村民的家中地窖下,發現了還未出手的文物!童村長、陳大夫、童大壯等人已認罪……”
雖然已經聽鬱安解釋過一遍,可真的聽到這些消息時,錢圭、錢璧還是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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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複心情花了幾分鐘,之後錢璧忽然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周阿姨她怎麼和梧桐村搭上線的,如果是通過童姨,那為什麼之前又有針對她的那些裝神弄鬼的事?說到底,二十年合作下來都沒有問題,為什麼還要裝神弄鬼?”
“你真的很敏銳。”鬱安讚賞般點頭。
當年是為了逼迫錢豪就範,那麼現在再重演這些一定還是同樣的理由——
“露營基地。”
錢豪劃分的露營基地可是正對著東側房間,就算有柵欄遮擋,可這是山區,從半山坡用望遠鏡一樣能看到房間裡。
錢璧對這些戶外活動很有研究,立刻反應過來。
“不同於來泡溫泉的客人,露營基地會吸引不少專業登山者和背包客,望遠鏡是標配。”
鬱安看了看已經成年獨立的兩兄弟,又回想起在另一個城市讀書的錢玉,她得知母親參與其中後情緒過分激動,由一個女警陪著在另一個房間休息。
“錢豪不想繼續,但又知道家裡被盯著不敢報警——”
袁警官心中對錢豪之死生出些惋惜,錢豪本想做一件好事。
“所以需要有其他人,村民預料不到又無法控製的人來發現。”
登山者在外麵肯定有家人朋友,每次行程開始前說不定會報備,偏偏村民最怕的就是吸引警察過來到山裡大肆調查——
劉婉之死是自殺,錢豪之死是錢家內部矛盾,可遊客失蹤那就基本要搜山救人了,當然要極力避免。
而錢豪現在不用擔心子女們,隻要在遊客報警後的混亂中找到機會帶著妻子跑路,就能逃出生天。
又或許,周嬋精神失常後錢豪順勢提出想要送她去醫院療養,正是為了將最後的牽掛安排好。
之後,他是生是死,已經不在錢豪的考慮中了。
錢圭恍然大悟,喃喃自語,“怪不得這次露營基地的事,爸堅持要建造在山莊內,還跟我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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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警官盤算著錢豪的計劃,以及血影的詛咒在二十年後再現的原因,發現有一個人始終沒有出現,能端著咖啡去找錢豪、又打電話試圖陷害錢圭的那個人。
“那周嬋是受害者啊?她怎麼會變成現在的合作者?”
錢圭已經明白了,“因為她懷孕了。”
“我爸一直說要公平對待我們所有人,大家平分公司的股份。也就是說隻要周嬋懷孕生下一個孩子,加上她自己和錢玉,三個人的股份就超過我們兄弟倆了。”
兩個未成年孩子的資產都會交給監護人打理,直到成年為止。
這就意味著周嬋一人獨占60%,而錢圭與錢璧加起來也就40%。
比起不聽話的錢豪,對童姨來說在錢家人裡找一個新的合作者更有效。
而對於因為血影之事擔驚受怕、差點要被丈夫送進精神病院的周嬋來說,她覺得這是錢豪在逼死她,就像當年的劉婉一樣。
女兒錢玉遠在寄宿學校幫不了忙,身邊錢家兩個兒子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關係也不親近,至今都沒叫過媽媽,說不定還和錢豪是一夥的。
那麼她能找到的唯一依靠隻有總是陪伴在旁的童姨。
正在這時,童姨發現被血影嚇得驚慌失措的周嬋懷孕了,能繼承的遺產比例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