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遙啪地合上本子,激動,“對!就是這個!明明從後台離開了兩個人,他這個守在進出口附近的人怎麼會隻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兩人離開後台是為了和黃經理或於編劇談話,不可能走嘉賓們發現的暗道,那麼問題就隻能出在道具師身上了。
王玲麗:“除非他是亂說的,或者他有一段時間不在。”
曠野張大嘴,原來矛盾是出現在推導結論的輔助條件裡嗎?
“怪不得怎麼查都不對,因為我們被誤導了!”說著他又注意到有一點不對,“可是他的確重新給道具上色了啊?”
鬱安微微一笑,“你們對舞台表演不熟悉,想不到很正常。為了確保演出不會出問題,道具都會至少準備兩份來以防萬一,就像女主角有一個能隨時上場的替補一樣。”
“案發時的彩排都不是第一次了,色差問題怎麼會這時候才發現?就算是因為高溫和光照出現氧化,身為經驗豐富的道具師會不知道預防這個問題嗎?”
所以真實情況是道具師特意準備了兩塊正常背景板和一塊有色差的背景板,等警方問起,道具師隻要拿出顏色正常的背景板,就能瞞天過海讓埋頭工作的不在場證明成立。
背景板體積巨大,有人走過沒看到道具師也不會多想,隻當是視角問題。
“他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嗎?”
“這可不是亂說的,道具師的確知道有一個人離開,因為他聽到了聲音,” 鬱安慢條斯理地回答,“吵架的聲音。”
她用手指向比二樓走廊略高一些的燈架,“密道是從下往上的,和外麵隻隔一層極薄的牆壁,能聽到外麵的交談聲。”
按照記憶,鬱安憑空比劃出環繞觀眾席背後的牆壁內密道的大致走向,其中一段正好就在二樓走廊邊上。
“道具師這麼說是因為他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聽到了李斯特的聲音,他確信李斯特離開過後台,這才加上這一條細節。記不記得他形容腳步聲時說的是——”
“重而急促,像是一個急著上廁所的男人!”
透過牆壁確實能聽到外麵人正常說話的聲音還特彆清晰,就像是被放大一樣,王玲麗連連點頭。
“他在二樓密道裡聽到了李斯特和黃經理吵架,但是那時候替補喬安躲起來了,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所以道具師根本不知道她也離開過!”
所以他才說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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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動機還不確定。
距離警探約定的時間,也就是節目組規定的直播結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們需要在這一小時裡調查出動機才能還原整個真相。
可能得到線索的地方有兩個,道具師的房間和之前的暗道。
暗道中央的生活空間足夠私密,或許能看到更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照理來說是優先選擇的地方,但是大家對黑暗裡長時間行走已經有了心理陰影,臉上都顯出退縮之意。
但鬱安主動舉手提議,“我希望大家先去一趟地下,在調查動機前我們需要先搞清楚道具師的一個特點。”
今天的案件還原幾乎都是鬱安在做推理,幾人似乎也習慣了她比一般人更快的推理速度,沒有什麼異議。
在進地道之前,巫延發現鬱安先找替補喬安說了幾句話。
她似乎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喬安看起來很是困惑,但還是點點頭,從後台跑出去。
等到六人一起再次回到那個有床有桌的圓形空間時,鬱安伸出食指放在唇邊。
“噓——我們先等一會兒。”
等什麼?
咚咚。
原本滿是不解的嘉賓們都露出了駭然的表情,通過麥克風能聽到每個人說話的觀眾即便有些心理準備,此時也都震驚不已。
鼓聲、樂器聲響起,然後是氣勢十足的女高音加入進來,穿過遍布整座劇院的中空通道彙集到三人所在的圓形空間,聲音被放大,合著不散折射的回音變成恢弘的交響樂。
節目組準備的樂團其實隻是普通水平,但經過這些通道的加成後仿佛各個自帶混響,效果爆炸。
就是時間長了耳朵受不了,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捂耳朵。
“果然是這樣。”鬱安看起來絲毫不受巨大音量的影響,臉上表情絲毫不變,“我就說這個空間的大小和形狀與舞台幾乎一致,位置似乎就在正下方。”
之前在暗道裡聽到的抱怨導演不做人的悄悄話聲音太清晰了。
這些NPC怎麼可能不知道劇院裡各個地方都有設置隱藏攝像頭,那麼大音量和當麵吐槽導演沒什麼區彆。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NPC們說話的聲音其實不大,他們自信不會被有一段距離的攝像頭捕捉到。
但隔著一堵牆的嘉賓們卻聽得格外清楚。
一定是暗道有什麼特殊之處。
範銘易驚歎不已,怕彆人聽不到扯著嗓子喊,“到各個房間偷聽隻是次要目的,用這些通道模擬揚聲器來聽音樂才是主要目的嗎?”
巫延緊皺著眉,捂住耳朵,“趕快讓他們停下!耳朵都快聾了!”
鬱安和替補喬安說好了隻要表演五分鐘。
很快樂聲自行停止。
眾人仍覺得腦子裡嗡嗡的。
鬱安從耳朵裡取出在化妝間拿的棉花,在大家你早有準備的怒視中笑眯眯地道。
“你們覺得什麼樣的人能一直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