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巫延的進度，鬱安這幾天一頭鑽進了書房裡開始強行解密。

但這工程量說起來簡單，卻不是幾天就能做完的。

如果是拚音首字母簡寫，那麼不管套用什麼加密方法來解密，得出的都有可能是一串毫無關聯的字母。

但若是能對應到鬱安整理過的成百上千的案件中，那亂碼就不再是亂碼，而是真實指代了某個案件、某些信息。

解謎的難度就在於乍一看無法分辨成功與否。

需要鬱安嘗試著一一將巫延給出的字母串對應到檔案中去。

幸虧她雖然不擅長收拾整理，但那滿滿一個書房的檔案，她都仔細看過並記住，即便目前還沒有找到正確答案，至少也節省了不少排除錯誤答案的時間。

將數字對應到字母表中開始嘗試。

從最簡單的開始——凱撒密碼，偏移量為４。

巫延報了一串字母，鬱安都不用起身尋找，直接搖頭——完全對應不上。

那麼試試看偏移量改成１６，字母表不斷循環。

也不行。

柵欄加密？

鬱安閉著眼回憶半晌，又起身來到書架邊，手指輕點著貼在側邊的記錄條。

“不對。”

－

錢璧剛晨跑回來，頸間圍著一塊毛巾，一手提起一角擦汗，另一隻手裡拿著今天的報紙和路上買的早餐，走進老宅後直接腳下一轉來到書房。

兩個人果然在裡麵。

一個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白紙上的字母表快被筆尖戳破。

一個身體後仰坐在地上，一條腿屈起，手指在膝蓋上無意義地比劃著，每一次移動手指時頭部也會跟著向同方向挪動。

四麵都是從地板一直頂到天花板的書架，儼然正借助位置信息在回憶每一格裡放置了什麼案件。

“先吃早飯吧，還有，你要的報紙。”

錢璧將鬱安每天都要看的報紙遞給她，見這人接過後雙手刷啦一下攤開報紙乾脆往地上一倒開始閱讀，嘴角一抽。

這人真是，熟悉起來後越來越露出懶散的本質，恨不得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

除了那幾堂拳擊課外，唯一的體力活動就是從一個沙發走到另一個沙發。

被問起時，則振振有詞地說什麼腦力勞動會消耗大量糖原，不比鍛煉帶來的代謝少。

那拍戲時你不是很敬業嗎，錢璧記得自己問過這個問題。

當時鬱安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工作和生活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這兩天倒是難得有乾勁。

錢璧無奈地把人拉起來，鬱安感受到接觸的手掌中炙熱的溫度，心知他又去鍛煉了，不禁抖了抖。

真是精力旺盛到令人費解的程度。

後退幾步離開過於澎湃的荷爾蒙籠罩範圍，鼻尖重新被陳舊紙張和淡淡的黴味縈繞，鬱安小心地折好報紙，走出書房。

“你這是為了潛水比賽做準備？”

巫延跟著來到餐桌邊，聞言默默抬頭，作為一個專注於學習的學霸，他的體育成績向來處於過得去就行的水平，從沒參加過這種比賽，心裡也有些好奇。

錢璧再次抹掉額頭上慢慢流淌下來的汗珠，還是沒忍住，“你怎麼知道的？”

這幾天不是一直窩在書房裡嗎？

鬱安在一堆早餐裡挑挑揀揀，最後看中一個糍飯團，拿起來就是一大口，說話聲音含糊。

“最近你對於耐力和呼吸相關的訓練量明顯增加，並且每天身上都有海水的味道。”

錢璧下意識抬起手臂輕嗅，他每天都洗澡了啊？

鬱安皺著鼻子，“洗澡並不能去除掉海水和遊泳池水的味道。”

“好吧，”錢璧放下手臂，道：“在兩個月後，先到法國之後到島上，你要一起去嗎？”

鬱安咀嚼的動作微頓。

“看情況。”

看什麼情況？

錢璧一愣，看到鬱安身後巫延向書房方向側目的動作時忽然反應過來，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

“那就到時候再說。”

－

坐上餐桌，鬱安這回翻開報紙的動作沒有被阻止。

快速瀏覽過最近還算風平浪靜的社會新聞，再翻一頁就是普羅大眾最喜聞樂見的娛樂版塊。

“這些在手機上也能看吧。”

雖然幫鬱安帶了報紙，但新潮趕時髦的錢璧並不能理解。

巫延：“老頭子習慣。”

鬱安瞥他一眼，她知道巫延說的是巫教授，不過作為被輻射到的一員，她決定這次不慣著他。

“網絡上有太多無效信息了，每個人都能發表意見，真真假假，還不如看報紙有效率，同時那些過分簡略的縮寫完全是對人類語言的毀滅……”

鬱安發表了一通對網絡語言的嗤之以鼻後，才終於回到正題。

“當然報紙上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正確，但該報道的東西總不會落下，不用擔心所謂的信息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