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麵的版塊基本是固定的,都有各自的受眾,經常能在中縫或角落裡看到些稀奇古怪的豆腐塊文章。
巫延啞然。
錢璧搖了搖頭,選擇喝點牛奶。
鬱安嘴角微翹,低下頭繼續看。
哦?
老板加入的那個劇組終於開機了?
作為一個並不敬業的小演員,鬱安這個理論上的內部人員直到此時才終於和外界一起得知了這一消息。
真是慚愧慚愧,要不要發個消息恭賀一下?
沒等鬱安編輯好信息,終於被想起來的老板本人忽然聯係鬱安——
劇組出事了。
鬱安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早餐,這才終於想起這是頂頭上司的召喚一般站起身,準備去劇組一趟探個究竟。
陳霜似乎暫時不能離開劇組,鬱安隻好再次拜托錢璧送她一程。
巫延看著鬱安離開前有些雀躍的步伐搖頭,這家夥雖說是因為鬱修年的關係才開始當偵探,但真有案子發生時明明就表現得很興奮。
就連鬱修年那些陳年檔案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他是不相信所謂遺傳的,但鬱安的生活經曆應該與偵探工作沒什麼關係,似乎又不得不相信遺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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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在新城區博物館附近包下了一間民宿,拐過半條街就到博物館。
博物館本身就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連帶著周圍一圈都走上統一風格,包裹在直入雲霄的鋼筋森林中,彆有趣味。
要說到為什麼選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原因還是為了博物館。
劇組要拍的題材是文物修複相關,林曦城扮演的主角就是一位文物修複師,劇組想要在博物館取景,就近居住也有讓演員們日日受些熏陶的意味。
既然題材是文物修複,少不了有文物藏品的出鏡。
劇組與博物館這邊商量好了,除了館內場景可供拍攝外,還能在特定時間由專人陪同著讓劇組拍一些文物的特寫鏡頭。
也就是說閉館後短暫地將文物從保護的玻璃展台內取出。
一切流程和將文物出借到其他博物館進行展出類似。
這真文物肯定是隻能用來拍特寫和部分近景的。
因此劇組這邊也準備了高度模仿其外形的現代製品,出廠時間大概一個月的那種。
演員可以將其拿在手裡,用來拍大部分近景和遠景鏡頭。
如此一來,特寫與近景遠景交替使用,真品與仿品無縫剪輯,成片裡便能充分保留曆史的那種沉澱感,同時觀眾也看不出多少違和。
可現在,那借來拍特寫的文物,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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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本就已經落鎖封館,現在所有劇組人員都集中在幾間房間裡,不能隨意走動。
畢竟真文物不見了,也不用管什麼拍攝暫停就是燒錢。
就算那件藏品年代不算久遠,隻是一個碧玉質地的如意,可也不是有賠償金就能翻篇的小事,先把東西找出來再說其他吧。
鬱安進來時看到不少經常出現在大熒幕上的麵孔。
不同於出現在公眾麵前時風格不同的麵龐上如出一轍的意氣風發,此時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愁容和止不住的暴躁。
有人捏著拳頭來回走動,有人麵無表情地紅了眼圈,還有人一手擋在嘴邊不斷和身邊人抱怨。
林曦城倒是依然沉穩,穿著一身中山裝都不顯老氣,反而更添幾分儒雅。
身後陳霜緊皺著眉,一副隨時準備開口罵人的樣子。
鬱安瞧著有趣,走進去時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惹來不少明裡暗裡的打量。
她憑什麼那麼輕鬆?
是不是有線索了?或者說找到了?
人心浮動。
不等有人開口詢問,林曦城一眼瞧見她,連忙迎上來借身體擋住那些視線,帶著鬱安去找正焦頭爛額的導演。
“陳導。”
導演頭發沒剩幾根,汗珠密布在暴露空氣中的頭皮上,燈光下亮晶晶的。
他胡亂摸了一把額頭,聞聲回頭瞥見林曦城後麵跟著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姑娘,精神立時一振。
“這就是——”你說的特彆能查案的小演員?
林曦城對眼含希冀的陳導點頭,給兩人介紹過後小聲補充。
“因為這一層地下的工作區域今天隻有我們在,經過確認劇組所有人也都在這裡了……”
鬱安點點頭,“暫時沒有通知博物館,也沒有報警,想自己找出來後再說……那位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同意了?”
她朝著一個瘦高個男人的方向側頭,他與邊上有些鬨哄哄的劇組人員之間像是劃出了一道清晰的分界線,自顧自神經質地咬著手指踱步,卻不說話。
導演驚異地看她一眼,都說對了,“對,畢竟這也算是工作失誤,誰也不想擔責任。”
真不想擔責任更應該立刻上報博物館並報警啊。
鬱安無奈,但也明白人類的僥幸心理往往會戰勝理智。
“好吧,我可以試試,請幾位詳細敘述一下,什麼叫憑空失蹤?”她點了點麵前兩人,還有不知何時踱步過來的那位博物館工作人員。
丟了就丟了,為什麼要加憑空這個形容詞?